但是现在他们人呢?
那帮同他一样被诱拐无缘与父母团聚的可怜同伴呢?
染儿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好不容易回来带他们一起脱离苦海,甚至好不容易可以带他们一起回家与父亲母亲团聚。
人呢?
他们去哪了?
“不可能,不会的,他们不会死的!”
他不信,他不相信昨日还与自己性命相依的诸多同伴会在一夜之间尸骨无从。
他更不信昨日还金碧辉煌的县令府邸会在一夜之间沦为遍地灰烬。
“一定是染儿看错了,肯定是染儿眼拙看错了!”
脏兮兮的小手胡乱擦干脸上未干的泪痕,早已顾不得狼狈颤抖着抬起虚弱麻木的双腿埋身在一片黑漆漆的灰烬中小小的脑袋摇的好似波浪鼓。
直到一截穿戴着熟悉衣物的断肢出现在眼前。
忙忙碌碌的小手猛然停住,泪眼模糊的视线死死盯着突然暴露在眼前的罪魁祸首。
可是当渐渐清晰的熟悉衣物残忍撞入眼帘,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紧紧绷起稚嫩的小脸顿时一片惨白。
那是小秦曾经贴身穿戴的衣物,那个傻小子与他年纪差不多大,那一抹同样坚强勇敢的漆黑衣角他又怎么会不认识。
尤其是它腕处露出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熟悉鞭痕,那可是小秦当初勇敢护友的结果啊。
回想那处狰狞的伤痕,其实本该狠辣无情的抽在他身上,结果关键时刻是另一个本该素不相识的小小身影咬紧牙关挡在他面前。
从那以后他的腕处多了一条狰狞的鞭痕,而他在人满为患的昏暗厢房内也多了一抹互相依偎的娇小背影。
“哇……”小小的身影终于不堪重负喷出一口黑血,小秦的手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他呢?
他是不是也……
昨日他才一起陪他从死牢里活着走出来,今日他们甚至来不及庆幸劫后余生的喜悦。
“不会的,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这一定是错觉……错觉,对,绝对是错觉!”
毕竟还没有亲眼瞧见尸体难道不是么?
他不信,打死都不信昨日与他一起从死牢走出来的同伴今日都再无缘重聚。
“染儿……”瞧见逐渐疯魔失控的小家伙,其实百里箐雪更惊愕,怎么会这样?
县令府没了?
被一把火烧的片甲不留不见一丝活口?
怎么可能!
他不是亲自下令准白夜带着弟子留守县令府么?
甚至那帮被强行训练出来的死士应该都被暂时关押厢房等待发落,还有白夜此时难道不应该留在此地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么?
“染儿,听话,你体内的毒没有完全解开不能随便激动落泪。”
虽然震撼,但是百里箐雪还是眼疾手快标准小小身影的后脖颈狠狠劈了下去。
这个小家伙不能受外界刺激,不管怎么样眼前的一幕已经血淋淋摆在眼前,这个小家伙固执伤心也是徒劳。
“小竹、小秦,你们一定不会有事的……”直到倒下的最后一刻,虚弱的小小身影嘴里念叨的还是最简单粗暴的敏感字眼。
“该死!”
百里箐雪稳稳伸手接住即将倒下的小家伙,自动无视脚下那一支早已凝固的血淋淋断肢狠狠碎一口。
他本是打算折回来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