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男孩

女孩索布德的阿爸到冬牧场打草去了，她的琪琪格阿妈需要在家里照顾一小群牛，要挤奶，要做奶制品，要制作奶酒……所以这个夏末，就由索布德一个人出去放牧了。

索布德喜欢唱歌。

有一天，当索布德在野马河边放牧的时候，又坐在河边唱起歌来：

啊，

远处是高高的兴安岭，

雄鹰在蓝天上飞过。

雄鹰雄鹰，

你可看见我的阿爸，

他在乌拉山的冬牧场打草，

那是我们的冬牧场。

秋天过了，

我们就会赶着羊群去那里。

啊，

远处是高高的兴安岭，

雄鹰在蓝天上飞过。

雄鹰雄鹰，

你可看见我的阿爸，

他在乌拉山的冬牧场打草，

那是我们的冬牧场。

秋天过了，

我们就会赶着羊群去那里……

唱着唱着，索布德忽然发现，在她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男孩！两只牧羊犬都没有叫唤，真是奇怪。她立刻停止唱歌，走向那个男孩。

“你是谁？从哪里来？”索布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男孩的眼睛。要知道，长这么大，在索布德的记忆中，这片大草原上还没来过陌生人呢！

男孩望着索布德，茫然地摇摇头。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吗？”索布德更奇怪了，“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男孩还是摇摇头。

“我叫索布德。”她告诉他。

“索布德？”男孩问。

“对呀！”索布德看到男孩会说话，就高兴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男孩眨着眼睛问。

“我在这里放羊。”

“放羊？”

索布德点点头问：“你住在哪里呢？”

“我住在哪里？”

“对呀！”

男孩摇摇头说：“我没有住的地方。”

“没有住的地方？”索布德瞪大了眼睛，“那么，你的羊群呢？”

“羊群？”

“对呀！”

“我没有羊群。”

“没有羊群？”索布德惊叫起来，“你一个人，什么都没有——没有羊，没有牛，没有蒙古包……你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在大草原上怎么生活呢？你没有阿爸阿妈吗？”

“没有。”男孩摇摇头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索布德担心地看着他。

男孩怯怯地望着索布德。

“没有关系，”她安慰他，“你可以住到我们家，我阿爸阿妈一定会同意的。”

“你阿爸阿妈？”男孩吃惊地问。

“是呀！”

“他们是谁？”

“你怎么啦？”索布德说，“他们是我的亲人呀！”

“亲人？”男孩问，“亲人是什么？”

“亲人就是，我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是我的阿爸阿妈呀！”

男孩听了，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这个大眼睛的女孩。

“对不起，”索布德垂下眼睛，很难过地说，“你可能没有亲人了，对吗？”

男孩茫然地望着索布德，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别难过，”索布德同情地看着他说，“我们会把你当成我们的亲人的，请你放心。”

“谢谢！”男孩望着索布德，喃喃地说，“谢谢你！”

“啊，不用不用。”索布德笑着说，“让我来说说我的亲人吧！我家里有一个阿爸、一个阿妈。现在我阿爸在我们的冬牧场打草；我阿妈在家里，她要照顾一群牛，还要挤奶、做奶豆腐，每天都很忙……”

“冬牧场？”

“冬牧场就是冬天我们放牧的草场。”索布德说，“现在我们是在夏牧场放牧，冬天的时候，我们就会转场到冬牧场。”

“转场？”

“对，”索布德说，“转场就是把牲畜们赶到另外一个草场去放牧。”

“为什么？”

“噢，你是问我为什么要把这些牲畜赶到另外一个草场去放牧，对吗？这我也说不太清楚，”索布德说，“我阿妈说的，在一个地方放牧久了，就要换一个地方，让牧场得到休养。我阿妈就是这样说的。”

索布德把男孩带到一只肥嘟嘟的大羊跟前，它正抓紧时间吃草呢！

“它叫哈日伊罕，”索布德蹲下来，很自豪地看着那只羊，小声说，“是我们的头羊。”

不知为什么，当男孩接近哈日伊罕的时候，内心有一种特别温柔的感觉。他伸手抚摸着哈日伊罕，似乎想起了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喃喃地说了一个名字。

“嘎尔迪？”索布德盯住他问，“你在说嘎尔迪？”

“嘎尔迪？”

“你刚才在说‘嘎尔迪’，你不知道吗？”

“噢，我不知道。”

“你叫嘎尔迪？”

“嘎尔迪？”

“我喜欢这个名字。”索布德高兴地说，“你知道嘎尔迪在我们这里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是大鹏鸟的意思，一种奇大无比的鸟。”

“奇大无比的鸟？”

“对，”索布德点点头说，“你喜欢嘎尔迪这个名字吗？”

男孩点点头说：“喜欢。”

索布德笑着说：“那我就叫你嘎尔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