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总提起手边的风卷葵紫砂壶,往茶盏里添了点茶。
他举杯低头浅尝了一口,微闭着眼睛,慢慢回味口中茶水的滋味。
“咳……阎总,您现在找我……”孟庸伸长脖子,一脸好奇地问。
“嗯,嗯。”阎总喉底一顺,赶忙抬头解释,“我太渴了,加班真的很累啊!”
“阎总,您辛苦了!”孟庸莞尔一笑,低头轻轻抚了抚衣角。
“孟庸,有件事,你得亲自走一趟。”
阎总抬手支着眉心,使劲揉了揉。
“阎总,我正在禁足,走不了。”孟庸一脸无奈地看向阎总。
那日,孟姜潜入阎总办公室,偷窥了几页生死簿上的信息,被暗藏在四处的高清摄像头全都给拍了下来。
阎总盛怒之下将孟姜关进监室。孟庸费了点心思,乔装成清洁女工混进了地监处,偷偷看望姜姐姐。
孟姜把查探得来的重要情报转交给她,郑重拜托她,一定要在暗引渡时,将信息告知孟兰。
孟庸便冒险去了一趟人界。
一回地界,茶还没来得及喝,就被地监处的专员请过去喝了咖啡。
“唉……”孟庸锁眉轻叹。
这地界的一切,都在阎总的掌控之中。
“你的禁足先暂缓执行。”阎总正色道。
“暂缓?什么意思?”孟庸眉梢一抬,眼瞥各处角落。
到底这里是私人场所,没装那些能放大缩小、旋转聚焦的恐怖摄像头。
“有更重要的事!”阎总放下手中茶盏,朝她招手,示意她往近前靠过来些。
孟庸心慌,迟疑着抬起脚尖往他那边挪了一小步。
“阎总,什,什么事?”
“去人界。”阎总眼角闪过一丝亮光。
“去人界!?不,不去,不去!死都不去!”孟庸连连摇着手,身子往后退让。
“你早死了。”阎总面如一潭死水,“死了几千年了。”
“我……我……”孟庸语塞。
很早之前她就听察查处的钱宥礼说过,那人界着实可怕,尔虞我诈,水深火热。
钱专员在二处工作,常听来人诉说那人界里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他说那人界就是用来修炼和磨砺的。身处其中,如若心态不好,比身在地狱还要痛苦百倍。
所以,对于去人界,孟庸是本能的排斥。
“你有孽缘要去解。”阎总端起茶盏,眼色一沉。
“我?孽缘?怎么可能?阎总,我孟庸不认识人界的男人啊!”
阎总抿了一口茶,摇了摇头。
“女人?女人我也不认识啊!”
“咳咳……”
阎总抬起左手,擦了擦嘴角的茶水。
涨红着脸道:
“苏延坤!”
“啥?苏延坤?那个逃债落河淹死的葛晓生!”孟庸一脸惊讶。
“你……都知道了?”阎总脸色由红转白。
“我,我,我就知道这么多。”孟庸心虚,低声说道。这些事儿,她是从孟姜那儿听来的。
孟庸抬头,焦灼不安地将四处又打量了一番。
“知道也好。这里的禁足令先给你撤了。”
“撤了?”孟庸眼前一亮,“撤了!不是暂缓?”
“撤了!”阎总眉头一松,“你快去准备,即刻出发!”
“可是……”
“可是什么?”
“我还有个小小要求……”孟庸举手揉了揉鼻翼,柔声说道。
“要求?”
此刻,阎总的深褐色眼珠看起来比平时足足大了一轮。
孟庸双手缩进衣袖里,悄悄握成了小拳头。
“呃……那个……阎总,这次我去人界办事,可不可以帮我办个……办个停薪留职啊?等我回来了,我还要去孟婆庄呀!还有,阎总,我想问一下,我跟那苏延坤压根儿就不熟,这是要去解哪门子孽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