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铉惪学道

时光荏苒,刘贝已到13岁。

那一年她的父亲因为得罪了当地的乡绅豪贵,父亲被打成重度残疾,家庭生活境况每况愈下。

她的母亲开始教她开始学习女红、织席,描花刺绣,纺纱织布,缝纫剪贴。

刘贝一边照顾重度残疾的父亲,一边当户织锦,换些银两以贴补家用。

话说这刘贝,虽然生的样貌古怪,女红手艺却是出类拔萃,聪明和悟性极强。

年纪小小就能在一尺绢上绣七卷《法华经》,字仅粟粒之大,且点划分明,且品题章句,竟无遗漏,令人叹为观止。

她在当地颇有名气,人人纷纷慕名而来。

只是她经常在围帘之后,从不见人,更加增添了她的神秘。

她常用的剪刀、熨斗、针线盒,顶针、量具、绕线板,针拔、刮板、喷水壶、绣花棚架、针线篓等等也成了大家竞相购买的物品,一时间生意极好。

那一日,刘贝做完女红后,发现家里的老牛竟然脱缰跑了。

于是她到处找寻。

当她找寻到后山一片蛮荒之地时,在山底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碧潭。

那碧潭,深蓝如人瞳,深不见底。

四周远山青黛,暮色苍茫。

她顺着羊肠小道四下寻找老牛,半天不见踪影。

疲累至极,于是她在一块大石上歇息。

忽然,老牛从一斜刺里窜出,直奔碧潭方向而去,须臾之间扑通一声跳入潭中,只见几个水花,老牛便不见了。

刘贝应声而去,百思不得其解。

“这老牛何故要跳水自尽?”

她凭着从小在河边长大水性极佳,又仗着自己胆量极大,也一个猛子跳入水中,想一探究竟。

这刘贝真是——

碧水潭里寻老牛,

一跃便知是英雄。

那水深得三千尺,

怎知铉惪是真龙。

潭水冰透肌骨,越下沉越黑暗,越黑暗越凄冷彻骨。

猛地一阵亮光,映着雕梁画栋的大院子。

那院子的美丽是刘贝平生所未见。

门前一对石狮洁白如雪。

刘贝轻轻落下,定睛一看。

大门上书“老祖宫”。

心下便想:“这莫非是到了神仙的居所?”

正疑惑间,门前石狮幻化为两位白衣飘飘的仙童。

他们揖手迎曰:“我家老祖候汝多时,尔随我来。”

刘贝欲问这是何处。

只听得另一仙童轻语道:“贵人勿惊,只随我们前来便是了。”

刘贝也不多说,只得随那两人径直进入大院之中。

院中紫雾缭绕。

亭台楼阁。

荷泉舟坊。

无一不有,无一不美。

刘贝正感叹间,已到大殿门口,那二仙童居然不见了。

这时,老牛从大殿门里缓缓走来。

竟开口言道:“主人是否在寻我?”

刘贝大惊:“你这畜生,竟能人言,是何怪物?

缘何跳入水中,害我好找!”

那老牛哞哞数声:“主人不要惊慌,亦大可不必动怒。

我本西山碧潭老祖宫魔媪老祖内侍管家。

因奉玉帝旨意,于主人出生时一并诞于汝家牛棚之内。

而来一十三载矣!”

那老牛眼含泪光。

“今主人初长成,将大任在肩。

因缘具足之际,才有今日主人至这碧潭老祖宫中。

我今日跳入潭中,实为引主人前来会这老祖。”

刘贝大疑:“魔媪老祖为谁耶?

我为何要见她?!”

那老牛言道:“主人勿疑,只随我进得这大殿,稍后便知。”

说时,那大殿门竟兀自开了。

殿内金光四射,如同白昼。

那大殿主位上坐着一位老妇,通体白衣。

藜杖童颜,周身放光。

左右皆是金童玉女服侍,分列两班。

老祖发话道:“铉惪,别来无恙乎?

黄牛侍者,为白虎王看座。”

那老牛搬来蒲团一枚,请刘贝下坐。

刘贝揖手曰:“小女安敢与老祖对坐?”

那老媪大笑道:“铉惪,不必多礼!”

刘贝恭立再拜曰:“今为寻老牛而来,未曾想,竟闯入贵仙府宝地。

实在是冒犯之至!”

老祖笑道:“铉惪,不必惊疑。亦无需自愧,请安坐便是。”

刘贝不好推辞,只得席地坐下。

心中甚疑:“老祖怎地知道我的小字?”

老祖缓缓言道“汝非世间凡人。王朝末世,水深火热,江山社稷有累卵之危,亿兆生民有倒悬之急。

汝原是天上白虎王,奉玉帝之旨转世投胎,拯救万民于水火。

汝入世仅十三载,奈何不记得前世之事耶?”

刘贝更是疑惑:“我本涿郡一丑女,只因从小相貌丑陋,从不敢外出见人,唯恐吓煞旁人。

数次被父遗弃,几成丧命之人,何敢缪为救世之主矣?”

老妇又一阵大笑:“万事皆有因果,凡命自有定数。

汝若不信,但请微闭双眼,我教你看前世今生,即可一目了然。

汝可愿否?”

刘贝惊奇,拱手言道:“若如此,愿一试究竟。”

老妇道:“请面向西北角,微闭双眼。”

随即又命仙童,取柳枝净水一捧,抹于刘贝双眼。

刘贝顿感无比清凉,霎时间只觉四下烟雾四起。

自己的前世种种一一展现于眼前,当她看到自己这一世,是从天上的白虎王降落凡间那一幕时,刘贝双眼竟已止不住泪流满面。

老妇在座上道:“现今,汝是否已相信老身之言?”

刘贝再拜而言:“小女已深信不疑。

请老祖为小女指点迷津,今后何去何从?”

老妇点点头。

大喝一声:“开!”

那刘贝眼睛睁开,已然全醒全觉。

四下又清朗了起来。

那老祖言道:“目下蝗精一族猖獗之极,自鸫啄造逆已来,妖魔并起,占领大撼王朝州郡者不可胜数。

曹螬与猿苕各成势力,然而曹螬在名微而众寡之时,却能大破猿苕。

缘何?缘何?缘何?

实则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奸谋也。

今螬一魔族奸佞无比,各种心机手段不一而足,至今已拥百万之众,挟撼帝而令诸侯,天怒人怨。

狲蜷这一魔族盘踞金陵已有三世。

汝今后只可据荆州,以此用武之国,进而徐图益州。

揽除魔英雄,结穰灾义士。

成就霸业,拯救撼王朝。”

刘贝听闻此言,不觉泪如泉涌。

刚才历历在目之种种前世景象,似乎刺激胸膛烈火。

热烈而又刺痛,隐隐难受至极。

老妇接又言道:“你如今只消在我这里十五日,习得一套救世大法,并要日日精修。

汝须知,在我潭中一日便是世上一年,十五日学成之后,出得此潭今后必定大有用处”

刘贝急忙起身:“小女庸钝,怎敢授此大法?

若未学成,岂不枉费上仙厚望?”

老祖言道:“凡因必有果,凡事必有数。

汝不必挂怀杂念,只管学来便是。

若成,则是造化。

若不成,亦是天意。

时候未到,自然不可强求。

若时候已到,自然不会不成!”

说完,便屏退左右,摆成护法阵势。

让那刘贝端坐于大厅正中,魔媪老祖亲自施法,给刘贝灌顶。

大约一刻,一重真气已经全然注入刘贝体内。

老妇收功道:“我这控魔大法,一共九重。

非先天资质聪慧者断然无法学会。

刚才给你灌顶,发现你真是万年难遇之奇材,只是稍加灌顶,便已学会我一重大法,真正难能可贵。

吾自吾师传我大法以来,而今已一十三载,我亦只习得第八重,再也无法进益。

九重大法内含‘惊、恐、忧、思、喜、哀、怒、杀、禁’九法。

每一重都是无上控魔神功,若非万年奇材,根本无法突破第九重。

以我魔媪老祖多年修为,尚不能突破第九重,如今且看你了。

今后学成,救世救民,万不可懈怠。

倘有邪念之心祸乱寰宇,定当万劫不复。

第一重已经传授与你,后面八重功法,快则五年,慢则二十年修成。

一切皆看天缘。”

刘贝悟性极高,有了魔媪老祖的第一重功法的加持,第二至第八重仅用了三四个时辰,且已周身关窍全部打通,应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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