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还虎符

“轻功不错。”权月桅点头,抬手拍了拍拎着内侍的禁卫肩膀,被拍了几下的禁卫受不住这力道重重咳嗽了几声,随即忙退后缩到一旁。

权月桅面无表情的一边往里走一边摸了摸脸,她今日难道真的很丑?

她走远之后,几个低头的禁卫终于悄悄抬起头,个个脸颊到脖颈的位置黑里泛着红。

“权将军夸我轻功好,还拍了我的肩膀!”

“这衣服我回去要珍藏起来,这辈子都不洗了。”

其余几人脸上的嫉妒犹如化为实质,不由得伸出了手。

“给我摸摸……”

“我也想摸一下。”

“滚蛋,我要当传家宝的。”

……

“权将军,奴才就不进去了。”鱼朝停在两仪殿门口,恭敬的弯下腰。

鱼朝是皇帝身边最看重的内侍,在皇帝还是太子之前就一直在他的身边服侍,等太子登基,他自然也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

权月桅点头,木着脸走进去。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场景,纵使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此时也不免被惊艳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深紫色交领长袍,腰间只用一根宫绦系住,除了两肩各绣着一条金龙,其余地方都是暗纹,仿佛镀了一层流光,暗纹若隐若现,金龙也似能游走一般。

浓黑长发尽数束起,只用一个镶嵌了深紫色宝石的金冠做装饰,两边各垂下长至肩前的同色发带。

他的眉头压得低,眉峰却凌厉的挑高,低垂着眼帘清澈见底的琉璃眸却丝毫不减光彩。挺括的鼻梁下是形状极为完美的唇,染着淡淡绯色抿成一条直线。

即便此时权月桅用十分挑剔的目光去打量,也无法从他的脸上找到任何一点瑕疵。

“阿桅。”

男人坐在龙椅上,看着她唇角微掀渐渐勾起一抹笑。

权月桅默默的低下头,不去看这番招人的美色。

事实上她的自制力比寻常人已经要强上数倍,然而这时候她看见他的第一瞬间竟然是想将人摁在龙椅上,扒了他穿的十分严实的衣服。

余光瞥见他如玉般泛着浅浅光泽的皮肤,以及他眼中的澄澈,权月桅有些心虚。

虽然心虚,但她确实心思还没消。

罪过,以前她也没觉得自己是个这么好色的啊……

“阿桅。”见她刻意避开他的视线,男人眸色一暗,“你我之前,不必如此疏离。”

要命,声音也这样好听。

想扒了他的衣服,还想听他哭。

意识到自己竟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权月桅神情变了又变。

她轻咳了声,道,“礼不可废,陛下与末将是君臣,末将不敢有半分逾矩。”

为了掩盖自己心里咕噜咕噜不断冒出来不轨的心思,她将声音压的格外低哑与冰冷。

在男人看来,她这是对他不喜,所以要撇清关系。

男人眼眸里的光瞬间变得暗淡,手指拢在袖边,勉强维持着笑容,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看见他表现的这样纠结,权月桅忽然恍然大悟。

虎符,难怪他像是想对她说什么的样子,大概是催着她将虎符交出来。

她从漠北到扈京这一路上行得慢,顺耳听了许多话。

有的觉得她定会拥兵自重,用虎符威胁皇帝。

有的觉得等她交出虎符,日后必会被皇帝一步步削减势力,直至良弓藏。

对这些言论,权月桅虽听到了耳朵里,却没放到心里。

她不在乎权力,她又不是天生喜欢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就为了将每日的时间均匀分给习武与参透兵书等方面。

众人皆殷羡她天赋异禀,可却不知天赋异禀的背后,她也付出了许多的努力。

只是她担着这份责任,不能惰懒,必须能常人所不能,为常人所不为。

原本她喜欢将小物件放在袖间,但因为今日穿的衣裙不便放东西,所以她还特意带了一个香包。

她扯了半天没解开,索性将香包整个揪下来。

取出里面的虎符,放到了距离男人不远处的桌前。

不是她不想递到男人手里,而是男人如今神色颇娇,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做出一些上头的事情。

而她此举在男人看来,却是已经厌恶极了他的气息,所以连靠近都不愿意。

他眸色愈发显得黯淡无光,此时喉头微滚,轻声道,“其实这虎符放在你手里,也是一样。”

权月桅思考了下,觉得这大概是句客套话。

所以眨了眨眼睛,自认很应此时情景的开口,“哪里哪里,战事结束虎符理应归还陛下,末将怎么好继续放在身边,这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

好在男人没再推辞,权月桅自觉深藏功与名,说了告辞的话就准备离开。

岂料在走到门口时,又听身后匆匆脚步声。

她转过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知道身后是谁,所以她走过来时也没防备躲开,这就导致两人之间靠得极近,她抬起头清晰的望进男人如浩渺星空一样深邃的眼底。

“除了这些,你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了吗?”男人抿着唇,漂亮的桃花眸眼尾微微向下,莫名显出几分委屈。

“什么话?”她被迷得完全没思考的心思,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三年未见,再相见时,她竟只是交还虎符。

是否在她心里,他们两人之间仅有君臣之谊。

想到这里,男人不觉眉头轻皱,低着头仔细的看着她,试图在她眼里看到他想要的情绪。

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冬日里成冰的湖面,一眼看过去尽是冰寒。

这倒不是权月桅对他不悦所以故意表现出这样,而是她为了遮掩自己竟然被容色所迷,这样丢人的一面她是任谁都不愿意瞧见的。

“你我三年未见,我又刚过了弱冠之年,阿桅,你我……”

不待他说完,权月桅自觉地已经明白了哦了一声,只是下一瞬面色又显得为难。

“陛下,漠北王曾送来数个绝色的舞姬。”她比划的兴致冲冲,眼睛都在发亮,“听说能跳掌中舞,可惜后面他又反悔将这些绝色的舞姬给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