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程东把烟头碾碎在堆满案卷的办公桌上，老式挂钟的滴答声混着键盘敲击声在凌晨三点格外刺耳。
李立苌甩过来的档案袋在台灯下泛着冷光，他翻开扉页就看见刘泽乙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年轻人抿紧的嘴唇像刀刻般锋利，眼神里烧着团让人不安的火。
而看到最新的资料后，他才真正的理解副组长李立苌所说的猖狂的真正含义。
那个名叫刘泽乙的人，竟然在全网公开招募名为‘穿越者大联盟’组织的成员，听着名字极为儿戏，可其更深入的竟然还有纲领，魔改版本的组织目标都清清楚楚写在网页上，即使封都封不过来，最关键的是他们竟然利用短信、验证码、平台私信、邮件等几乎所有方式直接与个人联系。
李立苌的茶杯重重磕在桌面上：“三天前我儿子手机里跳出来招募短信，用的是他幼儿园时期的小名。”
这个两鬓斑白的老刑警翻开最新截获的邮件，页面背景赫然是《***宣言》手稿与凡尔赛宫的全息叠影，“现在连菜贩子都在传阅他们的'位面宇宙指南'，你知道昨天城西缴获的土制火箭燃料配方是谁泄露的吗？一个实习生！”
“这崽子把公安局当菜市场？”于程东眼角跳了跳，网站截图里是刘泽乙演讲视频，围观的观众竟有上万人。
技术科报告显示他们用了加密隧道，每次封掉的网址都是套着俄罗斯服务器的镜像站。
“头儿，这不像普通邪教。”他摸出根新烟，“网站注册者里有三个退休院士，还有两个是去年全军比武的枪械专家。”
窗外隐约传来早班公交的轰鸣，墙上的电子钟显示他们连续工作了三十七小时。
这也是不断调派人手来进行摸排的主要原因，因为技术的相对落后，直接将警方从信息化降级成口口相传了。
这个‘穿越者大联盟’组织的首页介绍，直接阐述了组织建立的时间和原因，也就是十几天前刘泽乙失踪的那天开始建立的。
介绍成立组织的原因很直白：我们是跨位面组织，我们的目标是实现民众会纲领，建立民众联盟为了人类的幸福而奋斗。
李立苌突然一拳砸在泛黄的调查资料汇编上，震得烟灰缸里的北斗七星阵散了架：“特警队凌晨突袭的窝点你猜找到什么？一大批无缝钢管！造枪用的！管刻着'跨时空革命委员会监制'！”
这个老刑警扯开领带，脖颈青筋像盘踞的蚯蚓，“现在省厅要求每小时汇报，可我们连他们是不是真的都他妈没搞明白！”
目标的描述在于程东看来极为中二，甚至是有些妄想狂，他们要统一另两个位面的世界：现在势力范围是崇祯二年的大明和春秋时代的法国地区，招募有意者前往，联络方式极为简单，随时关注收到的邮件或私信，内有动态网址。
若不是真的有人参加集会，并且已经涉及到武器收集工作和绑架行业专家的行为，这种闹剧般的公开招募还将持续下去，即使是现在于程东看着资料，也是潜意识的将其当做玩笑。
于程东再次把烟头狠狠碾在堆满烟蒂的铝制饭盒里，显示屏蓝光在他青黑的眼袋上跳动。
咣当一声，档案袋砸在他面前扬起细灰。
“第七次服务器被攻陷的日志。”李立苌扯开领带，喉结上的疤痕随着吞咽上下滑动，“刘泽乙那帮疯子给每个省厅官网都挂上了动态加密网址，技侦那边刚破解完又自动生成新链接就像打地鼠，还是他娘的三百倍速的。”
于程东翻开档案，瞳孔骤然收缩。
若不是真的有人参加集会，并且已经涉及到武器收集工作和绑架行业专家的行为，这种闹剧般的公开招募还将持续下去，即使是现在于程东看着资料，也是潜意识的将其当做玩笑。
档案里最骇人的是网页截图里那套《民众会纲领》，从土地分配方案到轻工业布局计划，每个标点都透着经天纬地的野心。
“他们利用了我们想象力的匮乏。”李立苌在凌晨会议室上拍着桌子说道，“你看看你们，还能笑得出来，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昨天，这种公开招募的行为已经扩展到了国外几乎所有国家的网络了，就刚刚，上级已经通知我，准备与全球另外的几个主要国家展开信息资料共享对接，今时不同往日了，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我们部门。”
“这群杂碎把咱们的脑回路当棋盘踩！”于程东面前堆成小山的烟头被震得滚落，“昨儿夜里巴西总统府官网被挂上葡语版宣言，德国联邦情报局加密频道里全是他们的动态口令。现在连他妈的新西兰牧羊人都能收到入会邀请！”
“这里。”李立苌用食指指尖点着桌面，发出哚哚哚的响声，盖过了会议室内的杂音，“这里是刘泽乙最先出现的地方，也是漏出马脚的地方，要拉网巡查，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去到哪里了，明白吗？”
似乎会议室的与会人员都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二十三个便衣齐刷刷起立时，鞋跟碰撞声震碎了困意喊道：“明白。”
刘泽乙抓起冰镇啤酒瓶仰头灌下半瓶，喉结在昏暗灯光下有节奏地滚动。
在第三大城市中的CBD金融中心最高的公寓中，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通过屏幕时时观看李立苌在会议室中的激情演讲，它所蕴含的技术等级比李立苌想得更加的高，今天的抓捕行动几乎都在刘泽乙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他屈指弹了弹玻璃瓶身，震得桌面水渍泛起涟漪：“你们怎么想不重要。”
它显示：【他们刚刚切断了网络连接，已经更改成手机话筒收音。】
屏幕上的图像突然变成了黑色，似乎是专案组的技术人员察觉到威胁，采取了物理断网的策略，不过没有用，失去的仅仅是各个摄像头传回来的图像，声音依然不受影响。
刘泽乙猛地撑起身子喝了一大口冰镇雪花啤酒，手臂肌肉在台灯下绷出流畅线条，像井冈山竹林里新劈开的青竹，“没关系，他们重视与否都不重要，只有这样才能最快的积累实力，来帮助你们。”
它显示：【量子计算机研发进度：当前世界量子计算机仅存在于理论物理期刊，实用化需突破超导材料临界温度限制。】
“你们可以给我传输技术吗？传点儿干货过来？”他前倾身子，手肘撑在堆满电路板的工作台上。
改装过的电竞椅发出摩擦声，像头蓄势待发的兽。
【我们的技术与你们的完全不同，这是两个宇宙，完全不一样。】字迹在屏幕上炸开，数据流幻化成银河系螺旋悬臂的形态。
“那你们可以研究研究吗？那就像你破解银行系统那样，找条缝儿钻进去。”刘泽乙还是不死心。
它显示：【没有可行性，如同我一样，经常犯错误，这就是我们的区别，我需要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努力建立组织，尽快开始研发的，放心吧。”刘泽乙拍着胸脯保证道，微微眯起眼睛中充满了光。
刘泽乙在信息化的世界中，完全是通过网络在全世界范围内招募筛选潜在人员。
具体的流程是：它散布在网络中，如同整张巨网收集海量的信息，比如目标人物A的线上思想倾向符合民众联盟纲领的倾向，将会被更深入的通过手机电脑摄像头等进行监控监听，在对其进行背景职业审查，确定符合招募条件后，它将会通过各种联系方式与其接触。
有的时候会被A误认为是骗子之类的，不过没关系，人类的最大一个特点就是好奇心，它甚至会注册各种账号伪装成相同倾向的实体人与之接触，如同真实的志同道合网友一般，然后再通过引导来使之加入‘穿越者大联盟’组织。
光光这个名字就足够有噱头，足够有吸引力，等到好奇心被挑起，它将会把关系从网络上转变成线下真人会面，为了证明不是口嗨，它会提供资金和各种信息支援。
如此一套流程下来，一个组织成员就正式加盟了，而这种流程都是它在网络上分身无数的同时进行的，刘泽乙不知道它从之前孙田责别墅的服务器中离开去往了哪里，有可能散布在网络上无所不在，也或许它通过新招募的人员跳过刘泽乙另外秘密建立了新的基地。
刘泽乙没法控制，只要有网络，它就在。
像是打开了个潘多拉魔盒，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将会更加深入整个现代世界，其实隐藏慢慢积蓄力量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或许它不知道，也或许它不在乎，所以它对于刘泽乙各种猖狂到极点的行为完全配合。
虽然一切计划方案都是以刘泽乙的名义实行，可真正的始作俑者，刘泽乙则隐藏在幕后躲藏在最繁华的地方享受着现代文明，并在等待着。
它提供的信息让刘泽乙懂得了更多，比如修改穿越门框的进出权限。
它通过网络招募的各国同志也将逐步发挥威力，而作为第一批国内组织成员，纷纷踏上南下的路程，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另一个世界，那里正值历史上的春秋时代，他们将在那投入新合肥的建设发展中，那里也是练兵场炼钢厂，将他们捶打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