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都伯看到张闿的士兵全部下马也是一阵紧张,这意味着双方要开战了!但是好在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谓以逸待劳,有足够的地利与敌人周旋。
自己的人数虽然少,但是装备着百多具强弩也是足已弥补人数上的劣势。
虽然自己原本没有对方的铁甲,但是事急从权刘都伯做主从物资里面抽调一百五十具铁甲装备给自己的兄弟们。但是这一战还是比较危险的,情况乐观的话自己只需要坚守住一两日,但是如果情况不乐观,自己只有以死报答曹使君的恩德。
刘都伯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士卒,暗自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这些壮士,也不知自己和他们的家小戏公该怎么安排?看着张闿的士卒越来越近,刘都伯也是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我部一百三十人分作五部分,以对敌的鹿角为第一重鹿角,一部二十五人占据第二重鹿角的右侧山地,一部二十五人占据左侧山地,两部各携带二十具强弩,以及三百只弩箭,每人皆配刀剑,有五人没有弩具,负责操持强弓对靠近的敌人经行狙杀,每人再配发一杆长矛负责近战接敌,并且这五人皆是身披双甲,简直就是人形坦克。
再有两部各占据第三重鹿角,配置如同之前说的。还有三十人负责抓紧备置鹿角,深挖沟壑,构造第四重防线,若是战况不利,加入近战,以及点放狼烟。
刘都伯看着众人,大声吼道:“只要物资额能够运回去,我等的家小就会安然无恙,只有坚守下去我们才能等到援兵,所以诸君,奋战!”
刘都伯还是小兵的时候,就跟随曹使君参加讨董战事,那个时候曹使君是行奋武将军,手下只有五千士卒,但是那个时候大家的干劲很高,酸枣的联军整日里高歌酒宴,日日欢享,就连普通的士卒也是肆无忌惮的吃喝玩乐,赌博之风盛行。
但是我们曹将军的部队不一样,一入伍曹将军就对我们说我们是义兵,是要为朝廷诛杀国贼的,所以在别人日日寻欢作乐的时候,我们在训练。其他人避敌不战的时候我们率领军队度过汴水,在荥阳和西凉军队血战,西凉军确实是精兵强将,我们这些兄弟和他们血战了一日一夜。
但是敌人人多势众,我们的兄弟越来越少,最后全军终于溃散,西凉军队追杀我等足足数十里。五千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只有数百人逃出来,并在最后重新回到曹使君身边。
曹使君那个时候离开酸枣带着我等回到丹阳老家重新招募士兵,那个时候我等都问曹使君,为什么那个时候诸位诸侯都不愿意进兵,但是使君您连块地盘都没有,军队又不多,明明没有胜利希望,为什么还要冲上去和西凉主力军队作战?
使君说了什么,刘都伯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有一句话直接像阳光一样驱散了荥阳惨败后的阴霾:功成不必在我!正是这样的信念支持了刘都伯坚持了这两年,大大小小血战不说上百,也有几十场了。正是这样的信念支持了自己,也鼓舞了这些新加入曹使君部队的士卒。
这一战同样是功成不必在我,我等只需要坚持物资运完就可以了,无所谓援军来不来。当然这是刘都伯心里的话,实际上他对士卒宣传的是最多坚守三日,援军必至。
张闿方面也是做好了战斗动员,他这边有两百多一点的士卒,他宣布:
将所有士卒下马步战,分成四部两部四十人,全数持弓分别在左右两侧持弓抛射,其中若是有射术好的,直接对敌点杀!其余两部每部六十余人,拆鹿角,补地障。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十几位找路的将士。
战斗开始了,一阵阵抛射而来的箭羽压制着山体两侧的弩队,曹军中精锐的将士也是不甘示弱的操持弩机还击,虽然不断而来的箭羽很是让人恐惧,但是每个伍都是老兵作为长官,他们就这一百多人战斗力的核心,很多新兵在他们的坚守下回复勇气,积极迎战。而且看到抛射而来的箭羽钉在身上虽然很疼,但是有铁甲的存在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伤亡
操持强弓的士卒无一不是精锐,他们纷纷将矛头对准了前来拆除鹿角的敌人,对他们进行了凶狠凌厉的狙杀,但是对面两侧的徐州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本身都是骑兵,骑射水准本来就不差,更何况现在还是下马步战,众所周知步射的稳定性和精准度都会比骑射要高。所以他们针对操持强弓的曹军士卒发起定点清除。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
一只羽箭钉在了第一道防线上一位操持强弓的士卒胸前,强大的惯性动能打得他一阵趄趔,差一点摔倒在地上,但是好在他穿了两层重甲,箭头止于第二层重甲,根本没伤到皮肉。他咧嘴一笑,仿佛是在嘲笑你们都是娘们吗?打不死我,欸,就是打不死我。
张闿的士卒见状更是惊诧,我等的弓弩都是一石弓,这都打不死对方,敌人是神仙吗。这给徐州军带来了一点恐慌,一点小小的重甲震撼。但是张闿好歹也是徐州军的中层领导,仗打的不一定多,但是见识还是有的。
张闿见状恨恨地说道:“都不要怕,他们必定是穿了咱们徐州产的重甲,说不定还是两层!射术不好的不要和他们对垒,尽力射击那些操持弩机的。至于射术好的尽量射击对方的脸或者喉咙部分。
徐州军的射手们恍然大悟,于是纷纷调整。但是此时他们以及那个付出了接近十人的伤亡,而对方还是活蹦乱跳的,只有一两人受伤退出战斗。第一波交锋曹军胜利!但是面对调整后的第二波攻势曹军能否胜利还是未知数。
一箭射来,刚才咧嘴笑的曹军士卒毫不在意,这样力度的箭羽根本伤不了他分毫,他又何必害怕躲避?于是搭弓射向一位正在搬运鹿角的徐州军士卒。一箭射出他望见对方应声而到,但是自己的脸怎么那么疼呢,他的意识在涣散,他的血液在冷却。
他身边的那些士卒看着他缓缓倒下的身体不由得大骇,徐州军竟然如此骁勇。刘都伯见状不由得大怒,过去的仗都白打了?连躲避飞箭都忘了?给你们重甲是让你们保全性命,不是让你们浪战的!
士卒们纷纷醒悟过来,他们不是忘记了战场上练就的本能,而是久贫乍富,一旦有了防御性这么好的铁甲,他们不由得洋洋得意,有些有恃无恐罢了。但是看到对方竟然有人能够瞄准巴掌大的脸庞,并且射中,纷纷觉醒了过去一两年里练就的保命工夫,知道要像过去一样躲避箭羽。
及时改变的曹军士兵伤亡再次降低,而并不是每一个徐州军都有一手这么好的射术,更何况张弓搭箭极其消耗臂力,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交战里他们已经射出不下三十只箭,很多曹军士卒身上已经像是一只刺猬,而徐州军也是如此只不过应为曹军的弩机弓力更大,所以徐州军的士卒伤亡更多一些,足足有三十人不能再战斗,反观曹军这边只有区区十人左右伤亡。这就是有地利以及好装备的效果了,在双方士卒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好的装备,好的地理优势真的可以转化为巨大的战斗力。
张闿组织军队缓缓撤退,他们需要休息以及扎营盘,张闿是看出来了他是不可能很快解决这只商队得了。随着张闿军队后撤,曹军的弩手纷纷开始还击,企图给对方造成一些伤亡,随后在后方的三十人预备队开始上前修复鹿角以及再次开挖路障。
张闿大怒,老子干了这么久你们说修复就修复,老子的脸面放在那里?老子的兄弟付出这么多伤亡就白死了?于是在愤怒下发动第二批部队攻击,当然他现在很清醒,现在敌人的后方军力出动,正是短兵相接的好时机,远程打击不足以解决对方,甚至伤亡还比对方多。这就不是取胜之道了。
所以他要创造机会短兵相接,后世金朝大将说过不能来回冲阵百余次的骑兵不是好骑兵。亮剑中也说过骑兵连就是没有马也要比步兵跑得快。所以表面愤怒的张闿抓住机会发动第二次冲阵。
刘都伯连忙示警,并且命令两重防线的弩手还击对方,弩机要耗损的力气远比弓箭要小,所以虽然在射速不及弓箭的情况下,持久性要远超弓箭。这就是刘都伯敢于修补鹿角的底气所在。
正在前进的徐州军遭到了迎头一击,连续几人都被射翻在地,而修补鹿角的三十人也早已利用这些时间组织好步阵,在已经付出接近十几人伤亡的代价,终于达到了张闿想要的短兵相接的机会。但是很不幸对方以堂堂之阵对抗已经阵型散乱的徐州军,虽然人数不及,但是也不是徐州军能对抗的了。
双方对阵又是接近两刻钟,对方付出七八人战死,而自己这边却是又付出十余人代价,张闿在后方看的焦急,不由得派遣弓箭射手接应前方军士撤退。刘都伯这边估计到自己身边人手太少,每一个人都很金贵,不可以随意浪战。于是也放弃了追击,在修补好鹿角后也是扎营烧饭,进行休息。
第一天的对峙结束了,张闿部队士气低迷,但是人数依然占有优势差不多能战者百六十余人,自己这边差不多还有战力的百人左右。第一天的战斗就是显现出了极其的激烈,残酷。刘都伯在打发时间时开始给将士们讲述功成不必在我的意义,他怕这次以后没机会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