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在吃过早餐后,国庆和猴子换上了路哥备好的工作服,手持镐与铁锹,便启程出发。在此地,只要在规定圈内且不影响他人,便可随意选地挖掘。
国庆仰望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地上还点缀着艳丽的小花、青葱的小草、蜿蜒的溪水,置身于此,仿若仙境。这地方美极了,可他一扭头,瞧见猴子那张脸,便打趣道:“哎呦,这般美景,全让你这张脸给毁了,真扫兴!”“哥,还生着气呢?”“嘿,跟你生气,我怕是活不到现在。这次居然又信了你一回?哎呀!”猴子傻笑着赶忙转移话题:“哥,玉石能发财。”“行,干吧!”这兄弟俩拿起铁锹,挥起大镐,干得热火朝天。
如此苦干数日,猴子每日都捧来一大堆自认为好看的石头让小张过目。小张知道是路哥的朋友,路哥还特意嘱咐小张多关照他俩。小张对猴子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逐一检查。其实有的石头无需细看便知不是玉,可猴子不让他一一查验便不放心。有时小张淘汰的石头,猴子自认为好,还要让他再仔细瞧瞧,把小张弄得焦头烂额,哭笑不得。虽说大部分石头都被淘汰,但也有几个品相欠佳的也被小张收下了,给了猴子和国庆几千块钱。猴子还挺高兴,可国庆觉得这般苦干意义不大,因为所得比在家赚的多不了多少,况且听他人说他俩的玉石给的都是最高价,路哥根本赚不到什么钱,有的甚至不值钱也给收了。国庆就是一介普通百姓,不愿吃亏,也不占人便宜,况且路哥的恩情在他看来更似一种施舍。
另一边,小军随旅游团抵达 XJ。起初几日,小军颇为高兴,因团中有许多都是同龄人,有说有笑。但在今夜晚间的野外篝火晚会上,众人提出畅谈各自愿望,有人期望觅得好工作,有人渴望暴富,轮到同龄人时,说的皆是希望来年考上这所大学、那所大学。轮到小军发言时,他早已没了笑容,低头道:“我要上……我要上厕所。”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小军阴沉着脸勉强一笑,便低头走开。回到帐篷倒头就睡,在这世上,对抗不快之事,美美睡上一觉或许是最佳解决之法,醒来若觉自己仍活着,或许就有希望。
国庆和猴子在晚间用过饭后,无事可做,欲外出溜达。行至大门口,保安见是他俩,未搜身,只叮嘱不要太晚,此地临近边界,不太安全。国庆轻拍保安肩膀,点头致谢。
他俩并肩而行,走了一段,国庆道:“这样苦干也没啥意思,挣的钱也够此次开销的了,差不多就回去吧?”“行,哥,都听你的。其实我也觉得没啥意思,我知晓路哥的照顾让你心里不舒坦,其实我也过意不去。”“你还过意不去,路哥带你出去鬼混,瞧你那兴奋劲儿,跟啥似的。”猴子不服气地撅着嘴:“别这么说,也叫了你,是你不去,你还嫉妒。”国庆推了猴子一把:“嗨,要不你留下我独自回去,别耽误你发财。”“哥,你说啥呢?咱哥俩共进退。”“好,到月底若挖不到值钱的玉,咱们就回家,没这发外财的命,回去就踏实干点啥。”
走着走着,天已漆黑,此时望见远处有几点亮光,猴子吓了一跳:“靠,不会是狼吧?”“别怕,看看再说。”不一会儿,光点愈亮,伴有汽车轰鸣声,这才知晓原来是汽车,许是自驾的。车子疾驰,不一会儿便至他俩身旁停下。车上下来几人,手持强光手电,根本看不清其样貌。原以为是问路的,猴子还与其打招呼,岂料这帮人二话不说,上前将猴子和国庆按倒在地。他们拼命反抗,旋即有两把枪抵在他们头顶。他们不敢再动,双手被反绑,嘴被堵住,头上被戴上面罩,被架上汽车。
汽车一路颠簸,国庆起初难受至极,不知过了多久。身体轻飘飘,周遭一切白茫茫,清晰可见。猴子在旁看着国庆傻笑,原来他俩身处半空,朝着天空中的一束光飞去。突然一下子又失去飞翔之力,朝着万丈深渊坠落。他们大喊大叫,浑身疼痛随之而来。接着面罩被摘下,嘴里之物也被取出,一股新鲜空气瞬间传遍全身,大口喘了几口气后,才有意识抬头,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难以睁眼,只能以手遮挡。此时他想起猴子,才发现周围有好几十人,有的坐着,有的躺着,在地上喘气。终于看到有一人躺在地上,那正是猴子!国庆冲了过去,猴子躺在地上亦是大口喘气,看到国庆,指着嗓子道:“水……水。”国庆环顾四周,见有人从车上拎水下来,还未等放至地上,国庆便冲过去抢了两瓶,其他人也蜂拥而至。猴子喝完水后体力逐渐恢复,他俩坐在地上开始仔细打量四周,约有几十人坐在地上喝水,车旁有几人全副武装,手持 AK来回巡逻。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有一个戴着墨镜的人从一辆皮卡车上下来,走到这群人面前,操着蹩脚的普通话说:“欢迎诸位来到此地,其实我们的目标并非你们,只是我们迷路了,或许是真主的指引,让你们与我们在此相遇。”“靠,请。”众人面面相觑,他笑了笑接着说:“或许方式有些过分,若你们不信天意,可问问那二人。”他手指向猴子和国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俩身上,看得他们不知所措。他捂嘴笑罢,又一本正经接着道:“茫茫戈壁,杳无人烟,且是在漆黑之夜,能与二位相逢,不是天意又是什么?”“哥,他好像骂咱俩是倒霉蛋。”猴子望着国庆说。“闭嘴吧,知道就行了,还说出来。”其他人听罢都笑了出来,此乃便是人性,自己倒霉时见他人更倒霉,心里便觉舒坦些。这时那戴墨镜之人接着说:“好了好了,说实话,我们是雇佣军,因 af国内大乱,我们损失惨重,无奈之下,才出来补充人员。起初目标真不是你们,确是迷路了,此乃真话。”他停顿一下,摸摸额头,露出诡异的微笑接着说:“若你们不愿,可即刻离开,穿过你们身后的沙丘便是你们的祖国。现在你们可以做决定了。”这时有两人朝后面的沙丘跑去,国庆拉住猴子,不让他轻举妄动。那两人跑出约五六十米,便闻一声枪响,一人应声倒下,另一人吓得止步并大声呼喊:“不要开枪,我留下。”接着又是一声枪响,他也倒在了地上。所有人都惊呆了,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要回家的吗?”戴墨镜的人说完环顾四周。无人应答。“看来大家已做出抉择,那么请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