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要改变剧情

南时强忍着生理的不适马上回到座位,按照前几次循环的流程走着,内心还余有对是否改变了故事走向的担忧。陈易吾很有可能危在旦夕,有可能这些循环的现状、离奇的梦境、奇怪的话以及和原有记忆不太搭配的闪回在脑海中的片段,就是有心人为她编织的幻境,或者是为了拯救陈易吾的程序,而这个世界就是所谓的代码世界。

唐棠和林贝贝讲的话她都能倒背如流,南时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像前两次一样继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jii昏暗的霓虹灯在夜色中明灭,油脂在铁板上爆开的噼啪声与食客的谈笑声交织成混沌的背景音,将周围的一切隐藏在寂静的黑暗里,突然她目光所及之处发现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那辆车她当然认识,攥着竹签的手微微发颤,油渍在指尖凝结成冰凉的水珠。这是第四次循环,而陈易吾的车正停在马路对面。

后视镜折射出一道冷光,她抬头时正撞上对方藏在车窗后的视线。陈易吾的轮廓在暗处模糊不清,唯有指间烟头的红光忽明忽暗,像某种无声的倒计时。南时的心脏骤然收缩——前三次循环里,他从未在烧烤摊出现过。

“有人想让我改剧情走向。”她将竹签狠狠甩到桌面上。但如果这个人是陈易吾,她绝对会选择相信他。南时下定决心去找陈易吾,想守着他,跟他坦白,告诉他那个梦境,陈易吾绝对是解开这个循环的关键。

“唐棠,松手!”南时的手腕被钳制在塑料椅的扶手上,唐棠的指甲几乎嵌进她皮肤。这个总在烧烤摊赊账的短发姑娘,此刻瞳孔里翻涌着代码般的幽蓝荧光,“你离开了,他会消失的。”南时注意到此时林贝贝瞳孔放大,面带诡异的微笑,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

轮胎摩擦声骤然撕裂空气。陈易吾的车窗升起前,南时捕捉到他翕动的唇形——那是她第四次听见无声的“钥匙”。

烤炉腾起的烟雾裹住两人,唐棠的机械性震颤突然停止。她松开手,脖颈以诡异的角度转向南时:“我们继续吃,好吗?

南时强忍着愤怒和不解,自己应该是在某种代码世界里,这两位姐妹要不是被魔鬼夺舍了,要么就是纯NPC。

回家以后,跟前三次不一样,她拨打陈易吾的电话,手机偏偏没信号。她看了眼时间,还有5分钟就是4点,马上她要睡三个小时的点,她连灌三杯咖啡,努力不睡觉,是她此刻能做的最大的努力。

......

她坐在书桌前,缓缓地睡去。她梦见了两年前,她24岁研究生刚毕业,找了个较稳定的工作,南时天天嚷着和陈易吾毕业就结婚,而当时陈易吾正想着从大厂辞职,成立工作室自己单干,陈易吾总把自己还不成熟还不想结婚挂嘴边。南时走到了梦境深处,看见了,自己最害怕的场景,陈易吾和南时结婚了,陈易吾没有出来单干,而是干到了35岁,南时抱着3岁的小孩,在和陈易吾争吵,陈易吾被裁员了,找了两个月工作没找到,陈易吾每天都阴郁沉闷,南时终于受不了了,“和我结婚,你后悔了吗”。这个梦南时做了无数次。她忽然被吓醒,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五点。

天刚蒙蒙亮,她望向窗外,想起自己想逃婚的原因,两年前,陈易吾的拒绝在她心里刻下了不爱的烙印,即使陈易吾嘴上说是为了两个人未来而努力,尽管他工作室两年来小有起色,开发的一款游戏被大公司买走赚了几千万,但他把他工作室开在了最繁华的城市,而她工作地点在离他600公里的小县城。这两年来,内心的问题从来没有得到有效的回复。

南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是给她的一个机会,让她改变故事走向的机会。

虽然七点化妆师会准时来到家里给他化妆,留给她直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她来到陈易吾的家门前,推开门的瞬间,密码锁发出清脆的机械咬合声。玄关处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了客厅里那个挺得笔直的背影。陈易吾端坐在象牙白沙发正中,熨烫妥帖的衬衫后领支棱着,像是某种不合时宜的铠甲。

“南时,我跟你道歉,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陈易吾的喉结在逆光中剧烈滚动,转过脸时,泪水在凹陷的眼窝里折射出细碎冰棱。

南时立刻冲向陈易吾,侧身坐在他修长的腿上,抱住了他,一股悔意涌上心头,为什么自己会想要离开他。

南时用双手紧紧握住他的肩膀,深情地盯着他的双眸,“15,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我想告诉你我爱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跟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一辈子。哪怕你会消失或者我会消失”

“真的吗,南时,那你乖乖回家等我去接你好不好”陈易吾像个小孩一样,期待着南时的回答。

“15,我今天来是想问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南时起身,上下打量着陈易吾的身体,陈易吾1米8的个子,体重却只有140斤,对南时而言有点过于纤瘦了,但当南时拉起陈易吾指节分明的手时,还是忍不住感慨“我最喜欢你的手了,宝,这修剪整齐的指甲盖泛着贝壳般的光泽。”

“哦?难道我这张脸你就不喜欢吗?”

“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看不见你的脸,就会情绪失控呀”

“好,以后我天天陪在你身边让你天天看着我的脸”

“哼,我们现在还异地呢”

“公司已经在推进把总部搬到你们市里去了”

“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想等已经搬过去了再给你个惊喜”

南时心里大哭,对当时的决定后悔极了,离婚礼开始前一两个月就在和朋友商量逃婚的事。第一次逃婚她是真的害怕没有爱,要一直异地呀!啊啊啊啊!真的后悔极了,如果当时婚礼顺利举办了,就没这么多事了。南时把头靠在陈易吾的肩膀上,抱着陈易吾,此刻,感到无比的幸福,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明确的感受到过陈易吾的爱,也从没有向今天这样感受到过自己对陈易吾的爱。慢慢的眼皮渐渐厚重的沉了下去,伴随着陈易吾的低语,“好了,你先休息一会,我六点把你送回家”睡了过去。

一个声音从空荡的晨雾中传来“你违约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陈易吾淡定的回应着那个声音“我相信我的爱人,能在虚无的时空裂缝里找到我”

“你竟敢背叛神”

“哦,如果一个神的成神之路是通过折磨无数个普通人去实现,这样的神明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

“哈哈哈哈哈”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蔑的笑声,清离从朦胧的迷雾中现身,一头漆黑的长直发,煞白的脸庞,比陈易吾还要纤瘦的身形,好像轻薄的被风一吹就倒。他近乎疯狂,一时望着左手自言自语“世间竟然还有人相信爱情”,一时望着右手自言自语,“时神大人和爱神大人争执时创造了我,让我在时空裂缝中观察爱情是否存在,千百年来的观察,让我明白,每个人所向往的爱情都会败给漫长的时间,这是我第一万个试验,没有例外。”“本来我还差这一次就可以成神,明明爱神大人说过,只要证明爱情能抵挡岁月”“明明时神大人也说过只要证明时间能摧毁爱情”“他们就会重返人间带我走“,突然清离用手指着陈易吾,明明这次只要南时发现她不爱你,一切就会结束,我收集的这些百分百没有偏差的数据,就会迎接时神大人到来,就能真正成神。

“那是你自己选择的样本不够客观”陈易吾眼神无比坚毅。

“你宁愿消失也要让她脱离这时空裂缝吗”

“我的行为表明了我的态度,我知道你暗中下的手脚,你不怕她觉得我时日无多,更舍不得我吗,说到底你自己都没体验过爱情,此刻的你就像我手中的AI,说实话AI观测都不会带主观色彩。”

清离忽然两眼防空,双手张开,像是要撕开时空裂缝一般,忽然他邪魅的望着陈易吾,得罪了神,就要接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