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佑按照除妖榜上的地址来到了城西,远远就看见四五个家丁,跟着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在门口来回打转。
“这里就是冯员外家吗?”
冯员外一直往东边看,丝毫没有注意到孔佑已经走到了身旁。
年纪最大的管家开口:“这位道长,此处正是冯员外家。这就是我家老爷。”
冯员外年近五十,生活富裕,保养得当,看上去和三十岁出头的刘大柱差不多一样年纪。
眼见盼不来江阳城里的高人,如今又天色已晚,看见孔佑一身道士打扮,冯员外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道长可是要接那除妖榜上的悬赏?”
“是的,只是那除妖榜上的悬赏语焉不详。还请主人家把要求说清楚。”
冯员外眼睛一转,管家就心领神会,迈步走到孔佑身前。
“道长如果能除掉那掳人的妖怪最好,但是一切还是以保护我们老爷的安危为重。”
冯员外也走到孔佑身旁,笑眯眯地说到:“道长不妨先随我进去,咱们边吃边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管家在前面领路,冯员外陪在孔佑身旁,一群人前前后后,进到了冯家的院子里。
管家将孔佑和冯员外带到了正厅,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下人为孔佑奉上清茶,昨晚见过妖怪的人在一旁等着孔佑的问话。
“你仔细说说,昨晚你都见到了什么,只说你真真切切看见的就行。”
昨晚看见妖怪的是一个长得十分壮硕的护院,胆气过人,此时也是直接开口和孔佑说起昨晚的经历。
护院昨晚刚躺下,还没睡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尖叫。他担心是有贼人进了院子,于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抓起棍棒就跑了出来。
护院手里拿着棍棒,往尖叫声传来的偏院赶去。偏院里住着的都是冯家的下人,也都是一群苦命人,护院没敢耽搁,很快就赶到了偏院。
下人住的地方没有油灯,只有月光可以照明。等护院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六尺多高的黑影抓着三个人已经飞出了院子。
“七尺多高?那个黑影在天上飞,有翅膀吗?”
护院立刻回答:“有,那黑影的两个翅膀展开,我估摸着得有两丈长。”
按照护院的说法,那怪物的体型相当于接近两米的身高,并且每个翅膀展开都有三米多长。
“你还看见了什么特征吗?比如它羽毛的颜色,长得是像人还是像兽?”
“那妖怪飞得太快了,我只看见了它的背影。羽毛的颜色看不清楚,只是背影看上去像是个人。”
见护院也实在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孔佑对冯员外说:“现在对那妖怪的了解太少了,只能等今晚再看看情况了。”
管家将护院带了下去,屋里只剩冯员外和孔佑两人。冯员外压低了声音说到:“道长可是需要有人来引那妖怪上钩?”
听见冯员外的话,孔佑嘴边的话语一顿,面带微笑地看着冯员外问到:“哦?冯员外可是要派人帮我?”
“我院子里的下人们,倒是可以借给道长。但是还请道长尽量保下他们的性命。毕竟都是我花钱买回来的,死了四个都够我心疼的了。”
看着孔佑的脸色越来越冷,冯员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的几个字从他嘴里挤出来,声音像是文字哼哼。
“去让你家所有人,包括下人,今天晚上都老老实实待在屋内。谁要是入了夜还出来乱走,被妖怪抓走可不要怪我不救人。”
冯员外点头,又担心地问道:“那道长你呢?”
孔佑不耐烦地说道:“你放心,我今晚就守在你的院子里。只要那妖怪今晚还敢来,我就替你除了它。”
“我明白道长法术高强,今晚还请道长费心,除不除妖无所谓,还请一定要保护在下的性命安全。”
冯员外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老爷,江阳城里来人了。”
冯员外原本也不是很放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在孔佑一个人身上。此时听到江阳城里来人了,当即喜出望外地往,门口走去。把孔佑忘得一干二净。
管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见自家老爷冷落了这位年轻的道长,于是对孔佑说到:“道长,我们家老爷今早就派人去江阳城了。如今那江阳城来的除妖人已经快到门口了,你可要一同去见一见?”
孔佑倒真没见过几个正儿八经的除妖人,此时心里也是好奇,站起身来跟着管家往院门口走去。
冯员外把大门打开,自己带着家丁迎到了路口。
远处走来两个除妖人,前面的中年道士背上一把铜钱剑,身上零零碎碎地挂着许多物件,有铜铃,符箓,甚至还有一些泛黄的骨片。后面的那人带着斗笠,斗笠的边缘坠着一圈黑纱,让人看不清来人的容貌。
冯员外将两人迎进院内,同样是摆了酒宴为两人接风洗尘。
酒足饭饱之后,冯员外将孔佑和两人都请到了一起。那中年道人看见孔佑的装扮,立刻热情地走到孔佑身前,语气殷切地问到:“不知这位小友,可是那乾兴观的高足?”
孔佑摇头:“不是,我是化生观的弟子。”
那中年道士脸上原本讨好的笑容,在听到化生观三个字之后,立刻变成了充满恶意的嘲笑。
“呵,化生观的道士啊。你该不会是那玄机老头的徒弟吧?”
“家师确是玄机道长。”
中年道士转身就走,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坐,对着孔佑说:“你该不会和你那没用的废物师父一样,遇见妖怪只会钻进地里逃命吧?”
孔佑抬了抬眼,看着中年道士说到:“我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给我师父道歉,我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
冯员外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于是急忙出来劝孔佑:“小道长,你先息怒。这位道长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玄机老头就是个遇见妖怪只会打洞的老鼠,你呢?该不会是大老鼠教出来的小老鼠吧?”
冯员外眼前一花,头上的帽子被孔佑带起来的风吹飞。
“啪。”“咚。”
和冯员外的帽子一起落地的,还有那个被孔佑反手一耳光抽飞的中年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