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很快就看到了远处的君千面，还有肖观，他和伍国安简单告别，与张超汇合。
他改变了主意，因为他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
在现在的局势中，知道二楼安全屋可能通向现实世界的人，也就屈指可数的三十三人，这三十三人，不一定会想到祖父悖论这件事，并且在林城他们也不一定会对自己产生仇视效果同时有作案时机，所以自己的危险性，暂时没有那么高。
另外二楼安全屋通向现实世界，还没有得到二次验证，不能确定是否能稳定复现，也许还需要在无月之夜租赁才有用，所以昨晚已经算是平安夜，今晚，还不一定会回去。
但是如果他将这个祖父悖论的问题抛出去，那即使以两个组织的影响力，在这个毫无法治法规的鬼城，也没有任何约束，反而会给这些参与者，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他们一定会因此产生无数的蝴蝶效应，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的苏凡感觉到有一点后怕，还好自己没有因为刚才的担忧而直接采取行动，不然也有可能自己本身就是那个煽动翅膀的蝴蝶。
但是苏凡也明白，一旦二楼安全屋是能够回到现实世界路径的情报属实，那么很快就必然会出现想到利用时间和因果效应来杀人或者影响结果的人，到那个时候，怎么办？
很快苏凡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按照君千面所讲的，鬼城这个地方，至少存在了10年以上了，经历过这么久的时间，难道没有人发现过二楼安全屋的问题吗？
不对，自己的笔记里记的有那条【时间是错乱的】，那就代表，曾经的自己绝对已经知道类似的问题。
但是自己重生忘掉了所有的记忆。
对啊，忘掉了所有的记忆，苏凡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很重要的机制，死亡会丢失所有的记忆，那么只要将现在已知二楼安全屋情报的所有人杀掉，那二楼安全屋能够回到现实世界的情报就会被锁死，就能够避免出现时间和因果悖论。
苏凡甚至隐隐觉得，曾经有人这么干过，不然鬼城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几个人知道这种并不难发现的秘密。
他想起来伍国安刚说的钟巧的死亡，还有鬼城的杀人规则。
杀人抢鬼币会遭到动物的围攻致死，那在这个规则上，杀人不抢鬼币，就是没有惩罚的。
所以原则上，完全可以实行大清洗，来避免因果混乱。
另外，所有的因果问题，在龙楼最早不过追溯到1988年，所以理论上来讲，如果能找到产生蝴蝶效应的人，那来自1988年的人，就能够在最早的年份，动手清理那些在后边产生蝴蝶效应的人。
苏凡看了看远处的肖观，对方正在和君千面闲聊。
所以在1988年元旦那天来到这里的人，理论上能够成为所有其他人的审判者。
但是随后苏凡又突然意识到了并不是这样，因为生肖年份并不是按照阳历，所以审判者应该是来自1988年春节那天的人。
苏凡摇了摇头，他在考虑自己是否是过度思虑，因为今天晚上二楼安全屋是否还能回到现实世界还是未知数。
铛、铛、铛、铛、铛、
五声的钟声从楼筒中央的巨大钟表响起，二楼租赁安全屋的时间到了。
张超也早已熟悉了苏凡动不动就会原地沉思的事情，看到他回过神来，等待着他一起去租赁安全屋。
“张老师，走，刚才在想一些事情。”苏凡对着张超笑了笑说道。
“没有你的脑子，咱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多想一会儿也没事，哈哈。”
张超的回答也让苏凡刚才忧虑的心情缓和了不少，想起来最初两人见面时候，自己还对张超抱有挺大的警惕的，没想到现在两个人已经共同经历了好多次生死危机。
“我也挺谢谢你的，一直相信我，在旅馆里也没放弃我。”
“嗨，你这说的什么话，如果不是你，最后我也不也死了吗，而且咱们怎么出来呢，以后别说这种见外的话。”
张超说完伸手揽在了苏凡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凡在租赁安全屋的店铺前边排着队，突然开始想到之前跟张超经历的那些瞬间。
明明才认识没几天，却经历了好多好多事情。
所以其实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靠时间的长短来加深的，而是靠事件的质量。
最初在楼底下的相遇、后来帮助自己制服自己成为红眼癫人的父母，再到岐山公寓里，逃出镜像之后没有钥匙，拼凑出新的镜面之后张超主动伸出手尝试回去。
在幻境中一起拼杀，和自己一起赴会去面对那只魌鬼。
在程三爷家里的时候帮自己去安慰程文华，后来在云端宾馆里配合自己演戏。
再到后来自己丢失几乎所有的感官的时候，只有张超不离不弃，在黑暗中紧握住自己的手。
甚至对方在下楼帮自己找五官的时候，还特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还有自己濒死之时对方给自己做心肺复苏，甚至在最后被寿星神像口含天宪石化的时候，默契地递给自己那个扳手。
再到事情解决之后，对方给自己的那个拥抱。
苏凡的眼睛里突然多了很多深邃，这是他人生这么多年，体会到的为数不多的绝对信任的瞬间。
如果说从陌生人到成为过命的朋友最快需要多久，以前苏凡是给不出答案的，但是现在他的答案是5天。
队伍很快到了自己，苏凡交付了3枚鬼币，拿到了房间的吊牌。
在修罗的带领下，他又一次来到了安全屋门口。
随着修罗打开安全屋，熟悉的公寓酒店单间又呈现在面前。
依旧是要求将鬼币存在玄关，苏凡从口袋里掏出鬼币，一共是14枚，昨晚的8枚，减去刚才的3枚，再加上白天道场的奖励5枚，还有程三爷归还的4枚，总共14枚。
修罗关上了门，苏凡伸了伸懒腰，终于放松了下来，他看着淋浴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