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还有两分钟,不用再进攻了,保持防守,重新回到中距离立回牵制就行,她过不来的。”
“收到。”
屋旁青草提醒一声,人狼立刻将弃剑据枪拉开身位,远远监视着武水的一举一动,不敢大意半分。
但奇怪的是,在继阳手上吃了亏,武水并没有预料中恼羞成怒般追击而来,而是静静看着玉鳞护手上的划痕,回味分析着刚才交手中时人狼的战斗风格,淡淡的点评一句。
“冷兵器的运用水平非常的直白松弛,但你的战斗智商和临场分析判断又弥补了这一部分。”
“此外,射击技术一流,距离把握判断十分准确,牵制战术的运用卓有成效,而且擅长试探观察记住对手的招式,再突然发动奇袭与敌人搏命。”
“就像一只在重要关头才会露出獠牙的饿狼。”
“不过,我似乎能从你身上感应到其他不止一个的心流气息,这有些类似于一种传说中的分魂夺神禁法……不对,可你却似乎能完美协调其他分魂。”
“有趣,从没见过其他外族能在灵魂精神的领域上有如此独特造诣,看来你的身上有些秘密。”
“总而言之,能做到这种程度,当一个车夫应该勉强够格了,这场考核你过关。”
「力」:你!过!关!
就像触发了关键词,脑中的保力突发恶疾鬼叫一声,但继阳闻声依旧将手指别在扳机护圈上,再次确认道:
“你认真的?”
“从无戏言。”
武水轻挥右手,大庭中插立的无数玉龙旋即化作了齑粉,随风飞逝,原先展露的杀意也收敛无踪,继阳这才肯放下警戒收起了双枪。
“回去妥善准备,我希望能尽快听到你的答复。”
武水重新登阶落座到了王座中,玉手握拳扶唇,只是远远的遥视人狼,眼中没有任何情感的涟漪。
听到武水明确的答复,继阳终于松开了一口气,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思考一阵后,缓缓问道:
“我有一个问题。”
“如能相告,但说无妨。”
“你为什么要急着回去那个什么「凉关州」?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继阳下意识代入了自己的思考习惯,但话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嘴欠。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家伙的户口本上只剩自己的那一页了。
“这其中的牵扯与你无关,我只能告诉你,只要你能把我安全护送回去,我就会按照约定用所有尽办法,将你朋友的灵魂意识从我的灵魂意识中剥离出来。”
“……好吧,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是,这里不是离那什么「凉关州」十万八七里远吗,我怎么送你回去?开车送你回去?这不可能吧?”
“怎么送我回去?这应该是你这位车夫要考虑的事,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或许你可以找人帮忙,就比如……”
或许是出于忌惮,武水没有只是看了眼人狼身后的高大武装人形体,但始终没有直呼对方的名讳。
继阳立刻明白了武水的意思,同样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屋旁青草。
“小绿,你有什么看法?”
“就目前来看,对方给出了和平离开的选项,虽然其中的条件还需要回去商量研究,但我们的确争取到了最好的局面。”
“不过话说回来,我该怎么送她回去?那个什么「凉关州」不是离这里有光年之外的物理距离吗?怎么送回去?”
“别担心,这个我有办法,不过问题最关键的一点,其实在于你自己。”
“在于我?”
“是的,你真的确定,要相信这个女人的话,把自己搭进这场前路未仆的漫长旅程?”
“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我必须要和你说明一个最残酷的事实,那就是你那位朋友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她目前所说的一切,很可能都是在利用你,你看不穿她。”
“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你这是在以身犯险,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可以把她「请」出去,然后一切正常向前。”
“……不。”
思考沉久,继阳还是没有接受屋旁青草善意的规劝,他很清楚这不单单是自己个人的恩怨,也涉及到整个空间站附身者幸存者的安危,自己从一开始就没得选。
“小绿,谢谢你,我欠了你太多,但我坚持之前的意见。”
“不能和武水展开武力冲突,这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其他人,哪怕还有一点可能,我也只能选择去相信。”
“……我明白了。”
屋旁青草不再询问,只是看了一眼远处王座之中独坐的龙女,机械瞳仁中浮现起一抹人性化的复杂情感。
“我们回去吧。”
话音落下,人狼和人形体的身影转眼便消匿无踪,金碧辉煌的正殿大庭里,只留下刚才战斗厮杀的能量灼迹与锋痕。
“如此,你便满意了吧?”
碧红的竖瞳中,倒映着空荡荡寂寥寥的金碧大庭,独坐于王座中的武水,忽然如梦中呓语般喃喃一句,然后便合上双眸,昏昏沉沉迈入未知的梦乡中。
……
“也就是说,在我回来之前,你又见了那个武水一面?”
“是,和屋旁青草一起。”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她又对你们说了什么?”
迭代器超构体主机顶端射电研究所某建筑房间,意识归正的诸葛乔,刚醒来就听到了这样一件分量不小的消息。
简单解释后,乔队基本清楚了见面时双方的经过与交流,而在对于送武水返程这件事上,他不约而同的和屋旁青草意见一致。
“让你护送她回那个什么「凉关州」?开什么玩笑?我不答应,这风险太大了,要是她中途变卦起了杀心,你可就玩完了。”
“不行,我不能让你冒这么大的险,我们现在还不能失去你,大不了直接开……”
说着,诸葛乔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脑子发热,差点说出一些没考虑的胡话来,重新整理了情绪和思维,他再次郑重迟疑的问道:
“继阳,你真的决定要走?”
“是,我已经下决心了,这是我的私人恩怨,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不希望其他无辜者被卷进来。”
“我只能上路。”
“……”
诸葛乔看了眼人狼,心中五味陈杂心绪万千,但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力的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