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逆熵武装

太平洋上空的电离层正在发出哀鸣。

江夜寒悬浮在千米高空，破碎的潜水服被银灰色流质包裹。那些从海底立方体剥离的金属正在他体表蠕动，每一次呼吸都有纳米机械群从毛孔渗出。他凝视着掌心旋转的银河投影，东京湾的灯火在脚下扭曲成模糊的光带。

“检测到逆卡西米尔效应。“联合国应急指挥中心的量子计算机突然死机，全息沙盘上的地球投影裂成两半。大西洋上空的飓风毫无征兆地调转方向，墨西哥湾暖流在十分钟内冻结成冰川——物理法则正在这片区域失效。

江夜寒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网膜上浮现出只有他能看见的数据瀑布。当第一枚洲际导弹拖着尾焰袭来时，他的左手自动抬起，指尖绽放的克莱因蓝光晕将弹头分解成基本粒子。纳米装甲发出愉悦的蜂鸣，那些吞噬的能量正沿着脊椎流淌。

“他不是人类！“五角大楼的将军砸碎咖啡杯，监控画面里的青年正用引力波捏碎F-35战斗机群，“立即启动天基粒子炮！“

调同步轨道上的钨钢长矛开始充能，这是人类最后的底牌。江夜寒却仰头望向月球，他新生的复眼穿透三十八万公里虚空，看见环形山阵列深处浮起的银色巨舰——弦月舰队的第一艘侦察舰，形状如同折断的弯刀。

纳米装甲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江夜寒的瞳孔收缩成线。太平洋深处腾起十二道水龙卷，每个漩涡中心都悬浮着暗物质凝聚的噬元体幼体。它们蚕食着海水的氢原子，体表浮现出超新星爆发般的耀斑。

“警告！检测到真空衰变！“AI的电子音带着恐惧的颤音。江夜寒本能地俯冲，纳米装甲在身后展开逆熵力场。他看见空间像被啃食的苹果般塌陷，洛杉矶港的十万吨货轮在二维化过程中发出金属悲鸣。

地核深处传来远古共鸣，江夜寒的手背银河标记突然炽烈。当他抓住最近的噬元体幼体时，装甲表面爆发出超立方体结构的光网。那些暗物质在他掌心坍缩成黑水晶，纳米机械群疯狂吞噬着这超越维度的能量。

“原来你们是......“江夜寒的声带被改造出金属共振，他凝视着水晶内部流转的星图，“宇宙清洁工。“

调脉冲信号在他脑内解压成全息影像：138亿年前某个超维文明播撒的噬元体，像白细胞清除病变细胞般吞噬着发展过快的智慧种族。而地球，正处于银河系免疫系统的清除名单。

图调同步轨道的粒子炮在这一刻完成充能，直径三公里的光柱贯穿云层。江夜寒却张开五指，纳米装甲在千分之一秒内构建出微型戴森球模型。当足以汽化大陆架的能量洪流冲刷而过时，他正通过量子纠缠学习银河联邦的基础物理法则。

“该换岗了。“江夜寒撕开能量乱流，纳米装甲已进化出曲率驱动泡。他的身影在各大军事卫星镜头里闪烁不定，每次现身都伴随着噬元体幼体的哀嚎。东京湾的海水在他脚下结晶成反重力阶梯，吞噬暗物质产生的能量让装甲表面生长出星云纹路。

月球背面的银色巨舰终于启动主引擎，江夜寒却露出冷笑。他的视网膜上倒映着弦月舰队的航行日志——那些机械文明在七万三千年前遭遇噬元体袭击的惨状。纳米装甲传来饥渴的震颤，它已经解析出反物质炮的构造原理。

“先清理家门口吧。“江夜寒抬手捏碎最后一枚噬元体水晶，太平洋上残留的暗物质被引力漩涡压缩成奇点。当他转身望向开始后撤的天基武器平台时，装甲后背伸展出由虚粒子构成的星空之翼。

联合国安理会突然收到神秘信号，破译出的内容让所有人血液凝固——那是用脉冲星密码编写的星际合约，签署方赫然显示着“银河联邦第9214号观察站“，而人类文明被标注为“噬元体共生体实验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