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名挑选奶制品的顾客已经选好了，她拎着购物篮站到石晴雪身旁，等待结账。石晴雪让出身位，打算让她先结账，没想到这位三四十岁的女人却突然叫住了她。“你在找这个人吗？”
石晴雪愣了一下，发现这女人指的是手机屏幕中周慧怡的照片，顿时心中一喜，忙追问：“这位女士，您认识照片中的这人吗？”
“不认识，但我好像见过她，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在这里。”
“您什么时候见过此人？”
女人歪着头回忆：“记不清了，有段时间了吧。我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买东西，我印象中是见到过这人，对！因为结账时她付的是现金，还是崭新的百元钞票，但就买了十几块钱的东西，光找钱就挺麻烦的。你说现在哪有人出门用现金的。因为她耽搁了我好几分钟，那个收银员也是手法不好，找零都找不明白。”
“所以才被开除了。”年轻收银员开了个无关紧要的玩笑。
石晴雪再次确认：“您确定是照片中这人吗？”
“我觉得是就是她。我记得她手机屏幕的屏保是一对很可爱的孩子。我当时就纳闷，拿着手机为什么还用现金？难不成是流量没了？现在有人还会缺流量吗，哪儿哪儿都是免费WiFi呀。”
石晴雪打断了女人的喋喋不休，“你有注意到她离开便利店后都去了什么地方吗？”
“这个我倒没留意，我就看到她向人行道走了过去，应该是打算去对面吧？”
“对街吗？”
“应该是，我也没咋留意她。”
石晴雪点点头，之后她和这家便利店的店长取得了联系，让对方帮忙联络一下之前在这里打工的收银员，问一问还有没有人记得周慧怡，随后就离开了这间便利店。
走人行横道来到了街对面，是一排沿街商铺，石晴雪拿着周慧怡的照片挨家挨户的询问。只不过这一次她的好运气似乎用完了，忙碌了一下午，却没能找到见过周慧怡的人，她只能开车返回龙山分局。
在食堂吃过晚饭后，石晴雪回到办公区，打算继续给周慧怡的联系人打电话，询问他们有关这日期的事，没有出乎意料，这些人对周慧怡的日程安排并不了解。石晴雪说的口干舌燥，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该下班了，”隔壁的小张说，“忙活一整天了，你嗓子都哑了。”
“是有点。”石晴雪喝了口水。
“劳逸结合，我反正是得走了。拜拜。”
“拜拜。”石晴雪目送同事小张离开，本想着再干一会儿，但脑子疼得厉害，最终还是放弃了，整理好桌面后，石晴雪拿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区。
在开车返回家中的路上，石晴雪想了想，将车开向了那条安静的街道。虽然都说过年的氛围一年不如一年了，但灰色大楼所在的街区尤为严重，没有半点装饰，和往常别无二致。
将车停在路旁，石晴雪看着彼岸酒吧禁闭的大门，不出所料，这间平时就没什么顾客光临的酒吧今天没开张，招牌上的灯条都没有点亮。不过侯伟的事务所倒是亮着灯。
在车内休息了片刻，石晴雪下车走向那栋沉默的灰色建筑。大楼的门没锁，她进入楼内。一间间店铺都锁着门，这栋大楼内也因为年假的缘故，不可避免的陷入冷清。
不过暖气倒是一如既往的热啊。石晴雪将外套的拉链拉下，走楼梯来到了二层。位于东北角的那间事务所的门透出亮光。
石晴雪推开门径直进入店内。来到透出光亮的办公室门前，石晴雪听到有声响传出。什么动静？她侧耳倾听，嗯？音乐吗？
轻轻将办公室的门推开，她透过门缝向屋内看去，发觉侯伟正沉醉的随着节奏舞动！
“喂？你干嘛呢？”石晴雪推开门，莫名其妙的问。
“喂！？你啥时候来的？”侯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将音乐关闭，“懂不懂得敲门啊！！”
“你今天心情挺不错啊。”石晴雪调侃道。
“你别乱想！”侯伟红着脸吼道，“我、我刚刚是在做拉伸！”
“行，跟随音乐做拉伸，非常合理！”石晴雪忍着笑说。
“我真是在做拉伸。”侯伟嘟囔道。
“你这是捡钱了？”石晴雪坐在椅子上，随口问道。
“算是吧。”侯伟坐回到他那把破旧的转椅上，“之前被赖掉的委托费，拿回来了。”
“多少？”
侯伟耸耸肩，“反正是不少。”
“怎么拿回来的？”
“打官司呗，有专业律师帮忙，没费多大劲儿。”
“律师？”石晴雪挑起一侧眉毛，“你前女友？”
“关你屁事！”
“还真是你前女友啊？宋佳人知道吗？”
“......当然。”
“你最好说了。”石晴雪板着脸说，“我可是永远站在宋佳人这一边。”
“知道了知道了。”侯伟不耐烦的说，“你就跟个老妈子似的。我用得着你提醒？我跟宋佳人认识多少年了，快20年了好吧。”
“她也是真够不容易的，和你这种性格的人相处了这么多年。”
侯伟不服气的说：“我这种性格怎么了？”
“你自己没有点自知之明吗？”
“那你别来我这里自讨没趣啊，我既然这么烦人，你干嘛还过来？”
“闲着无聊过来损你。”
“我看你就是有病！”侯伟没好气的说，“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来烦我。”
“你这里不就是替人解决问题的吗？怎么，生意不做了？钱赚够了，打算收手了？”
“钱哪有赚够的时候。”侯伟翻着白眼说，“你倒是拿钱啊，不拿钱就走人！”
石晴雪掏出钱包，从中抽出了一张10块的放在办公桌上，“就按10块钱的聊吧。”
“你打发叫花子呢？”
“爱要不要。”没等石晴雪把钱拿回来，那张纸钞就被侯伟一把抢了过去。
“10块钱也是钱，再攒点够买一包烟的了。赶紧说吧，10块钱最多1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