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晴雪把车靠边停下，王茂才解开安全带，手伸向车门。就在此时，石晴雪的手机传出铃声，她看向支架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侯伟的名字。
“这是忙完了？”石晴雪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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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是给我挂了？”侯伟莫名其妙的看着手机。
项宇正在把垂头丧气的宋豪交给赶来的处警民警，他回头问道：“怎么了？”
“石晴雪的手机打不通，我再打一下，我靠......直接关机了。”
“关机？”项宇走了过来。
“不对劲。”侯伟隐隐感到不安，“石晴雪的手机几乎没有关机的时候，这大中午的，她没有突然关机的理由啊。”
“她外出了？”
“我问问门卫大爷。”
侯伟给龙山分局的门卫打去电话，得知石晴雪在大约一个钟头前开车离开了分局。“翘班了？”侯伟嘀咕道。
留意到微信有未读信息，侯伟点开聊天框，这才看到那条半个小时前石晴雪发的消息：我去见王茂才，他曾在十四中学工作过。
“王茂才还真在十四中工作过！？”侯伟一愣，眼前猛然浮现出王茂才右手上那两根残缺的手指，“等等......该不会？艹！”
侯伟手忙脚乱的翻找手机通讯录，搜寻那名在7年前险些抓住‘灯笼匠’的退休警察程海的联系方式，同时在心中不停祈祷：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千万别是！
电话打通了，“喂，谁啊？”
“程海是吗？我侯伟！”
“啊，小侯啊。”程海的声音透着意外，“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王茂才你当年接触过吗？”
“被害人王佳楠的父亲？”
“对！”
“接触过几次，怎么了？”
“当时他的右手残疾了吗？”
“你还真把我问住了，我想想啊。”沉默了半分多钟，程海粗哑的嗓音再次响起，“我想起来了，他右手的大拇哥和食指都少了一截。”
侯伟大声询问：“你确定7年前王茂才的手就已经残缺了？”
“对，我当时还问过一嘴，他说是劈材时不小心砍到手——”
“我还有事，前辈，先挂了！”不等程海反应，侯伟挂断通话，向着项宇的皮卡车跑去，“宇哥，就是他！”侯伟的气急败坏的喊道，“我们都被王茂才耍了，他就是‘灯笼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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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茂才，你这是什么意思？”石晴雪冷漠的看着将刀抵在自己腰间的王茂才，“这并不好笑。”
王茂才平静的说：“开车。”
石晴雪发动车辆。
“你们真够可以的，竟然能找到十四中去。”
石晴雪尽量保持语气的镇定，这很难，“这也不构成你丢掉我的手机，还用刀胁迫我的理由。”
“后生可畏啊。”
石晴雪讥讽道：“你太不谨慎了。”
“岁数大了，人就会松懈，没办法，我眼看就60了，和你们这帮小年轻没法比。”
“这段时间你可没少折腾我们。”
“我就是闲着无聊，和你们逗逗闷子，没想到你们竟然给我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王茂才感慨道，“第一眼在网上看到那部破剧时，真给我吓一激灵。”
“你敢做，还怕别人议论？”
“那不一样，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给我来这一套，现在不都讲究什么版权吗？咋就没人问过我的意见呢？”
石晴雪回答：“我们一直想找你，是你不肯露面。”
王茂才狞笑着说：“你们是想把我弄死！”
“你不该死吗？”
王茂才恶狠狠的说：“我弄死的都是你这样的贱女人！”
“不需要我提醒吧？你杀害的那七名无辜的被害人中，还包括了你自己的亲生女儿王佳楠。”
“我的亲生女儿？”王茂才突然发声大笑，石晴雪吓得一哆嗦，险些没握住方向盘。笑声过后后，王茂才冷冷说道：“王佳楠就是我杀人的原因！你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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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王茂才不在家！那个盯着他的警察见石晴雪把人接走了，就找地方凉快去了！”侯伟强忍住把手机砸碎的冲动，用力深呼吸。
“沉住气。”项宇说。
“我尽量。”吐出一口浊气，侯伟试图分析现状，“石晴雪的手机还是关机，她八成已经被王茂才挟持了。”
“车。”
“对了！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侯伟懊恼的拍了下脑门，给尹千秋打去电话，“是我，侯伟！你赶紧追踪石晴雪车的行踪！对，十万火急，她可能已经被王茂才劫持了！你没听错，就是那个王茂才，他就是‘灯笼匠’！”
“艹！是他？”尹千秋的惊呼震得侯伟耳膜疼。
“赶紧查！人命关天。有进展随时通知我。”
“我这就查！”通话被尹千秋挂断。
丢下手机，侯伟焦躁不安的靠着车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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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不应该激怒犯罪分子，石晴雪还是脱口而出：“虎毒不食子，你可比畜生还不如。”
王茂才冷笑着说：“这话没错，如果她真是我闺女，我咋可能弄死她？”
“什么！？你是说王佳楠不是你的——”
王茂才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她是个野种！是那个贱娘们背着我和外面的野男人生的，她跟另一个野男人跑的时候，连孩子都顾上！我TM还傻乎乎的给她养孩子！”
“呃......你确定？”石晴雪惊到语塞。
王茂才咆哮道：“血型不对！要不是我去医院手术，她给我献血用不了，我都不知道她不是我的孩子！！”
“好吧......”石晴雪摇摇头，赶走杂念，“可这也不构成你强奸杀人的理由。”
“这还不够？我这辈子就是被你们这群贱娘们害惨了！没有你们祸害我，我至于混成这样吗？我TM都捡破烂了，成天受人白眼......吃不饱穿不暖的，都是因为你们！”
石晴雪用余光瞥着身旁陷入疯狂的老头，清楚说什么都没用了，王茂才执拗的把人生中遭遇的所有不幸都推到‘女人’的头上。
王茂才说：“咋不说话了？说啊。”
“无话可说。”
“没事，过会儿你不说都不行。”王茂才舔着干裂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