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买假首饰，然后以假换真。还需要我接着往下说吗？”
裴庆芝摇了摇头。
那个自称是私家侦探的男人冷哼一声，“配合我对你只有好处。如果您不肯实话实说，那就只能让警察介入。他们可不会像我这样好好跟你讲话。”
“没必要报警，真的没必要！”裴庆芝急切的说。
“您最近是不敷面膜了吗？肤色很不好啊。”
“啊，什么？”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把裴庆芝给问蒙了，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你问我啥？”
那男人随口说道：“我说您之前不都是贴面膜的吗，怎么现在不贴了？”
“面膜？没有啊，我没用过那东西，好几块一片，我哪舍得啊。就我也用不着浪费那东西啊。”裴庆芝抬手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脸颊，“别说是面膜了，化妆品我都好多年没用过了，平时洗脸就用点洗面奶，还都是最便宜的。”
“你就别在我面前哭穷了，说的自己好像多惨似的。”
“真的，我骗你干啥？你说我一天累死累活的，赚的钱全都给孩子用了，他们还不当回事，成天就知道要钱，我这还能干几年？我这都快五十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要孩子。”
“咳咳，话题有点跑偏，打住。你应该还记得那个叫陈耀阳的老先生吧。”
“陈耀阳？啊，记得，就是那个突然去世的老头是吧？”
“对，他去世的几天前突然说自己撞见鬼了。”
裴庆芝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那天晚上你可在值夜班。裴
裴庆芝不由得愣住，愣了一会儿，她恍然大悟，“你原来是查这事啊，那跟我就没关系了。”她顿时松了口气，“我那晚是在值夜班，不过我可没撞见过什么白面鬼。那老头平时也不是我在照顾。”
“可为何当天晚上，同样在福顺楼值班的看护却说看到你进出过陈耀阳的卧室呢？”
“谁说的？不可能！”裴庆芝顿时急了，“这不是造谣吗！究竟是谁说的？你告诉我，我跟她当面理论！”
“别激动啊，有话好好说。”
裴庆芝难以保持冷静，“这都已经派人来查我来了，就因为我没干过的事！这让我怎么好好说？究竟是谁在我背后说这种坏话？有本事当我面说啊！把屎盆子扣我头上算什么？就是欺负我人走了是吧？真恶心，这帮下贱的东西！”
“人家就是这么说的，在陈耀阳遭遇鬼压床的那天晚上，看见你离开了值班室，然后你还没回去。”
“我是离开过，晚上值班是要巡夜的。我也不能一直坐在值班室里吧。”
“你巡夜时独自一人，为什么不找同事一起？自己就不害怕吗？”
“有什么可害怕的？走廊里又不是没有灯。楼下还有保安，楼里边不是看护就是老人，我用得着找人一起吗？”裴庆芝没好气的说。
“可是有好几名员工都反映过，你在值晚班时会避开人，还有人看见你进出过老人们的房间。当时可没有老人按呼叫铃，你为什么要进去？”
“我那是——”
“想好了再回答，谎言很好被看穿。”
裴庆芝气的直发抖，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她生硬的解释道：“是有那么几回，就几回！我值夜班时担心老人情况不好，才探头进屋看看。”
“说这话就太扯了，即便有些老人无法按呼叫铃，但身体指标是被实时监控的，真要是出现什么问题，所有看护人员都会接到报警，用不着你专门推开房间的门进去看看。就直说了吧，你趁着值夜班，去熟睡的老人的房间中偷东西。”
裴庆芝瞪圆了眼睛，嘴唇蠕动，愣是没能说出半句反驳的话，只能默认下来。
“你偷了不少东西。如果真要追究起来，你得进监狱。”
“那些东西真不值钱！就是些吃的，水果什么的，老人也吃不掉，到最后就全丢了，我就是心疼食物，浪费了不好啊，所以我才、才拿着吃。”
“人家老人戴着的手镯、项链，也能放坏了？在人家身上你觉得浪费？”
“我没有。”裴庆芝毫无底气的说，“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我反正没偷过值钱的东西。”
“你是真以为病房里没有安装监控探头，是吧？”
裴庆芝猛抬起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以为福顺楼中的普通卧室中全都没有安监控探头，是吧？”
“本来就是啊！”
“没错，之前安过，后来因为各种考量都拆掉了。但家属是可以自费安装的。”
裴庆芝难以置信的摇头，“我没听说过，这、这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告诉一线工作的看护了。有些家属担心自家老人，或是想实时掌握老人的情况，就会和院方协商，在老人的卧房中安装监控探头，方便实时查看老人的情况。费用需要家属自己出。院方原则上不鼓励，但家属如果提出要求，院方会尽量满足。
“但不会告知看护们。如果看护们知道某间卧室中安装有监控探头，大概率就不愿意来了。王园长也是想通过这几个看护们并不知晓的监控探头，来对看护们的实际表现进行评估。
“你的运气不好，有一位卧房中安装了监控探头的老人被你盯上了，你值夜班时去老人的房间中进行了偷窃。你应该谢谢王森，如果不是他担心这会影响怡然园的声誉，你不会只是被开除。”
“不、不可能！不可能。”裴庆芝拼命摇着头。
自称是私家侦探的男人冷笑着说：“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因为没好好洗手才被开除的吧？你不觉得这理由太可笑了吗？”
裴庆芝失魂落魄的呆坐在椅子上，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你已经离开怡然园了，秋后算账不会再对王森造成影响，这就是他雇佣我的原因。”
裴庆芝哆哆嗦嗦的问：“他不打算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