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感觉那座养老院里的老人们都没什么精神，看上去都病殃殃的。”宋佳人忧心忡忡的说。
“这就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
“也是。”宋佳人叹了口气，“伟哥哥打算怎么办呢？既然已经知道真的有两个赵淑芬。”
侯伟若有所思的说：“我想到了一个法子，不过光靠咱们，这法子行不通。”
“那还要靠谁？”
“得找外援。”
“找外援吗？”宋佳人歪着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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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夜班。
当然这是我主动要求的。同事们都不愿意值夜班。其实跟白班夜班没关系，那些人就是不愿意来上班。
他们一走进这间养老院，脸上嫌弃的表情根本都藏不住，他们也没想藏过。要是能离开这里，这群人巴不得的。只可惜和沦落到此的那些老人们一样，他们也被困在了这间小养老院里，就像是掉进了泥坑里，越挣扎越没用。
我经常分不清谁是看护、谁是老人，都死气沉沉的，在这里一天天的熬着，区别只在于一方还能拿走点钱，而一方只能交钱。
这地方就像是一滩死水，人与人之间基本不说话，也没什么可说的。无论是看护还是老人，都是捧着个手机一看看一天。
这也没什么不好，我已经想不起来十几年前没有手机的日子。那时候人是怎么打发时间的呢？可能是看电视吧。总得干点啥，把脑子塞满，免得去想乱七八糟的。
在这里才干了不到一个月，但我总觉得好像在这里干了好久。和怡然园相比也没什么区别，那地方只不过是更大更亮。我其实还更喜欢这里。
也不知道在这里能干多久？混吧，能混一天是一天。
走在寂静无声的走廊上，我控制的着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这里值夜班的另一个好处是通常就只有我。
跟我一起搭班的那位往往11点多就回家睡觉了。她家就住在附近，园长也知道，但拿她没辙，肯要这么点钱的看护可不好找啊。
夜班啊。我喜欢上夜班，整栋楼里几乎就只有我一个人还清醒着。能听到呼噜声从一扇扇紧闭的门后传出，声音各不相同，有的舒缓，有的刺耳，有的像是拖拉机，有的还夹杂着几句听不清的呓语。
养老院这种地方还真是没什么区别。我待过那么多间养老院，大的、小的、坏的、好的，档次从低到高，几乎都是一个样。差别无非是住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其他的就没什么。
看护、老人全都一个样。一方在混日子，一方在等死，双方都心知肚明。只要还能忍受，就没什么怨言。与其说是看护，不如说是监狱的看守。比照顾好老人更重要的是看住他们。这点可不容易做到，有些老人很难看管，通常发生在他们出入养老院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应该被尊重、被重视。
但其实他们想多了。
在被送进养老院的那一刻，他们就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他们的家人其实只有一个要求：把老人看管好，别让他们惹麻烦。其他的，他们都可以不管。甚至死了也无所谓，只要有个合理的借口。
通常养老院会让老人们尽可能的长命百岁，毕竟人活着才能赚到钱。但也有例外，取决于做买卖的人心够不够狠、胆子够不够大。
最近这些年，那种专门骗补助的情况不多见了，查的也严，被迫只能看似规矩的做生意。类似情况我见过太多了。这间养老院，这方面做的还不错，虽然设施破旧，饭菜清汤寡水，但起码没有太过分的举动，只能赚些辛苦钱。
应该就是这间房间。我停住脚步，看着右手边的这一扇紧闭的房门，门后是单人间。
在这间养老院里，这可就是最奢侈的享受了，不用忍受室友的呼噜，起码有着自己的空间。4人间的情况简直不是人待的，比猪圈也好不了多少。不过通常住4人间的老人对这些也不在乎了，有些就是一躺躺一天，每天清醒的时候都不多。反正是躺在床上，在哪里躺着不一样呢？
院里边住单人间的老人没几位。这扇门后住的是个老头。这人还挺有意思的，看样子身子骨还挺硬朗，却被送进了养老院。肯定是不情不愿，每天都臭着一张脸，跟谁也不说话。好像是家属跟园长叮嘱过，这老头可以自由出入。
他白天通常都不在养老院里待着。一大早就出门了，直到晚上才会回来住。真是搞不懂，既然能走能说的，干嘛要住进这里？总不能是来体验生活的吧？
还真不一定。
来住养老院的理由还真是各有不同，大部分是家里人没时间照顾，只能送进来。但是否事实真的如此，就不好说了，至少明面上的理由是这样。
有些住进养老院是因为比住旅馆要便宜。环境差不了多少，还不用操心一日三餐的问题。家里装修房子或是出了什么变故，没地方住，就搬进了这种低档的养老院，当做是公寓来住。
对这种情况，园长通常是欢迎的。反正给谁住不是住，总不能让房间床铺空着吧。对于看护们而言，也是好事，通常这样的人不需要照顾，他们虽然有些也五六十岁了，但身体一般都不错，还能折腾。
也有40多的就想住养老院的，也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想的。即便这里生活成本低，也没必要和一帮等死的老家伙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吧。
我听说过的最可笑的住养老院的理由是找来老伴的，还是在怡然园的时候。是个50多岁的小老太太，花了大价钱住进怡然园，目的只有一个，傍上个有钱老头。不过最终她也没能如愿，因为争风吃醋，她和同屋的老太太打了起来，最终被赶走了。
收回思绪，我将目光放在这扇紧闭的门上。这门只要按一下门把手就能推开。我白天的时候试了试，门打开的动静不大，我还专门给门叶上了油，就是为了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