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姐加完微信后，侯伟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这人还挺好的，侯伟想，这么离谱的说辞还被接受了！侯伟多少生出几分罪恶感，为自己欺骗了陈姐。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样做也不是谋求私利，就把心态调整好了。
午休时间刚一结束，他就收到了陈姐发来的消息，侯伟立刻赶了过去。和听到的一样，陈杰主要负责的工作是清理公寓内部。
物业方面为公寓业主提供了一周一次的免费清扫服务。业主也可以选择付费清扫，陈杰主要负责39层的住户们的清扫服务。并不是每一名住户都会使用清洁服务，因此物业的正式清洁员没几位，陈姐是其中的一位，像侯伟他们这样的临时工，反而更多。
跟在陈姐身后，侯伟这一下午几乎连口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清洁地面和擦玻璃这些体力活都交给了他。
侯伟最不想干的是清扫马桶，不过现在是他求别人，因此只能捏着鼻子干。这些公寓都相当豪华、宽敞，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但让侯伟极度无语的是，这些叫清扫服务的业主的房子全都脏乱到了极点，有些更是不堪入目。
侯伟很难想象这些人究竟在这公寓里干了什么，能把好好的房子祸害成这样。满地的垃圾不说，呕吐物到处都是，还有些更恶心的东西。
在清扫到一间公寓时，侯伟看到了一地的安全套，全都是使用过的！他无法想象这间公寓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和快要吐了的侯伟不同，陈姐似乎早已习惯这些荒唐，面不改色的做着清洁工作，时时刻刻都保持着严谨和专业。再脏乱差的房子，经过她之手都能起死回生。
一下午的时间，侯伟跟着陈姐打扫了四间公寓。他无数次想要呕吐，都忍了回去，总算挺了下来，被累到麻木。
当被陈姐告知可以休息等下班时，伟几乎是喜极而泣，看他那副凄惨的模样，陈姐说：“这就受不了了？”
“没，就是开了眼界。”侯伟脸色煞白的说，“他们弄的也太夸张了吧。那可是房子啊，就这么糟践吗？”
“都是自己买的公寓，想怎么祸害都行，没人管得了。”陈姐平静的回答。
“不说别的，自己看着不恶心吗？”
“你觉得他们当时还顾得上这些吗？”
侯伟默然无语。
“这些有钱人都是人前显贵，人后指不定多脏呢。但这些与咱们都无关，他们不把屋子弄乱，咱们又上哪儿赚钱？”
“好吧......”
“这些你拿着。”陈姐从钱包中取出三张百元钞票，递到了侯伟面前。侯伟愣了一下，并没有接过去，而是用眼神询问。陈姐说：“这一下午你也出了不少力，拿着吧。”
“真的可以吗？”
“我拿了大头。学徒就这些，你别嫌少。”
“不会不会。感谢陈姐。”侯伟毕恭毕敬的接过了钱。
短发女人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这300块钱挣的可真是难啊。侯伟把钱揣进口袋里返回了更衣室。换上自己的衣物后，他等到了下班时间，随后就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这栋摩天大楼。
侯伟连去挤地铁的力气都没有了，难得奢侈了一把，直接打车回的家。让他意外的是事务所的灯开着。
进屋一看，发觉宋佳人还没有回家。见侯伟走了进来，宋佳人立刻起身将他的外套接过去，挂在衣架上。“伟哥哥脸色很难看啊，怎么了？”
“没事，就是累的。”侯伟疲惫的坐在沙发上，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做什么了？累成这样。”
“甭提了，打扫了一下午卫生。”
“哥哥还真去干保洁了吗？我当开玩笑的。”
侯伟苦笑着摇摇头，“没办法，售后服务不得不去，更何况赚钱了。”他从口袋中掏出了那300块钱，交给了宋佳人。“这是我忙活一下午才得的。”
“一下午就赚了300？工资不低啊。”
“你也不想想我受了多大累，看见了多少脏东西。”侯伟生无可恋的说。
宋佳人问：“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了，算了，别恶心你了，光是想想我都觉得受不了。”侯伟皱着眉头说。
“好吧。所以伟哥哥牺牲这么大，就是为了查那个赵世龙？”
“对，那个人由于身份的缘故，在邪教中肯定不一般，说不定是核心人员。”
“不至于吧？再怎么说之前也是个公众人物，就算现在是凉透了，也不至于去搞邪教吧。”
“他可能不是邪教团伙的发起者，但现在肯定是深陷其中了。”侯伟眼前浮现出赵世龙拎着行李箱走进电梯的一幕。
“好吧......具体啥情况我也不了解，但是伟哥哥要注意休息哦，别太累了，你这脸色真的很难看了。”
“也是太长时间没正经上班了，才几天就有些吃不消，还是安逸的日子过太久了。”
“对呀，才几天的功夫，伟哥哥脸上都有班味儿了。”
侯伟拿起手机当镜子用，自己这张脸的确看着有些苦大仇深，不禁感慨：“干不喜欢的工作对一个人有多么大的摧残！赶紧的吧，再干几天，我怕真会老上几岁。”
“伟哥哥的目的是什么呢？是想要接近赵世龙吗？”
“算是吧，我现在干的是保洁员。赵世龙的公寓平时是保洁员在打扫。也不能指望那人会自己扫地拖地，他也没这功夫。他在那座公寓待的时间都不多，他是今天回来的，等我下班的时候人又走了，可能不怎么在这边过夜。”
“好吧。那他是自己住吗？”
“不清楚。应该是，如果有人的话更好旁敲侧击的问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打扫他的房间。一星期一次的免费清扫服务，也不知道这人会不会用，唉，这日子真是难熬啊。”
宋佳人捂着嘴笑，“这班是1秒钟也不想上了，是吧？”
“谁说不是呢！你今天怎么还没走啊？这都快晚上8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