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晴雪接着介绍案情：“视频上有时间戳，这一幕正好是在2点前发生。在陈亚楠死后，徐涛又杀死了女友林小敏，他在杀完人后尝试割腕自杀。陈亚楠在案发当天4点约了朋友来家里，这人来赴约时发现屋内的两具尸体和濒死的徐涛。”
宋佳人走进办公室：“那个徐涛死了吗？”
“没抢救过来。”
宋佳人说：“倒是省事了。”
石晴雪接着说：“林小敏的脸被毁容了。”
“毁容？陈亚楠呢？”
“她没有。”
侯伟微微皱眉。
宋佳人问：“这案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石晴雪回答：“我认为有几处疑点，首先是徐涛杀死林小敏的动机。他杀死陈亚楠可以用冲动来解释，可为什么他之后又杀死了林小敏呢？如果是为了将唯一的目击证人林小敏灭口，徐涛应该是逃离现场，而不是割腕自杀。
“虽说用‘杀红眼’来解释徐涛杀死林小敏并将其毁容也勉强说的通，但我还是觉得这很奇怪。林小敏和陈亚楠，徐涛肯定更恨后者，可他偏偏是将前者毁容。”
宋佳人点点头：“是有些不对劲儿。”
“还有就是陈亚楠约两人来家中见面的时间。她应该知晓案发当天下午两点会停电。”
宋佳人说：“可能陈亚楠没留意业主群的停电通知吧，我平时就会把业主群静音。很多人好讨厌的，什么都往业主群里发，简直不堪入目。”
“但如果她明知下午会停电，还是邀请了林小敏和徐涛下午来家中吃饭。这就非常不合理。”
宋佳人说：“就算不知道停电，她把背叛自己的前男友和闺蜜叫到家里吃饭也很奇怪吧。”
石晴雪深以为然的点头：“这次死亡聚餐发生在陈亚楠回国的一个星期后，她去国外旅行了一个月。促成这次旅行的契机应该就是她得知男友徐涛和闺蜜林小敏偷情。”
宋佳人问：“如果她是想羞辱徐涛和林小敏，为何要选择自己家中呢？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她是以一敌二，如果场面失控，吃亏的必定是陈亚楠自己啊。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石晴雪点点头。
侯伟说：“还有一处疑点：为何陈亚楠在案发当天安排了两场约会。”
“是的，这一点也很可疑。陈亚楠的时间很充裕，没必要将约会全都安排在同一天下午。”
宋佳人说：“她要先应付背叛自己的闺蜜和前男友，再以这种状态去面对下午4点登门的友人，不合乎常理。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
“发现尸体的人是陈亚楠的前同事，刚好来天海市出差，就安排了这次见面。陈亚楠说要请这人吃饭，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事物要商量。”
侯伟问：“时间是陈亚楠定的？”
石晴雪说：“对，那人并不是出差几天，而是要在这边逗留一段时间。按照轻重缓急，第二场约会完全可以推迟。疑点太多了，我怀疑这案子另有隐情。”
侯伟说：“这几处疑点都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如果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安排，能做到的就只有一个人。”
“陈亚楠？”宋佳人微微蹙眉，“可陈亚楠死了呀，就算她是故意将两场约会安排在同一天下午，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
“监控探头。”
“嗯？”
石晴雪若有所思的说：“因为小区会在下午两点整停电，因此监控探头只会记录到这一时刻，那之后陈亚楠家中发生了什么，就无人知晓。”
宋佳人说：“好吧......可是发生的事情不是一目了然的吗？在杀害陈亚楠后，徐涛将毒手伸向林小敏，最后畏罪割腕自杀。”
“没有监控视频，没有目击证人，这只不过是根据现场情况作出的一种推测。”
宋佳人说：“伟哥哥，你也不能否认这种推断最合乎逻辑啊。”
侯伟反问：“如果这就是她的目的呢？”
“陈亚楠的目的？”宋佳人眨眨眼，“伟哥哥怀疑她是想通过激怒徐涛的方式，让他成为杀人犯？”
石晴雪说：“刀的确是陈亚楠亲手递给徐涛的。”
宋佳人纠结的说：“你怀疑这都是陈亚楠计划好的？这种玉石俱焚的报复方式也太狠了。就算陈亚楠宁可死也要将徐涛和林小敏拖入深渊，她怎么确定徐涛真的会杀人？
“而且在杀死她后，徐涛是否会将林小敏也杀死呢？在冲动杀人后，就算不第一时间逃离案发现场，徐涛继续杀人的可能性也不大呀，他不正是为了维护林小敏才动刀的吗？”
石晴雪皱眉说道：“的确说不通。”
宋佳人无语的说：“除非不光是陈亚楠疯了，连徐涛也疯了，甚至林小敏也疯了！才会演变成三人无一幸存的局面。说来说去，只能得出这三个人肯定是有人疯了的结论。”
侯伟说：“如果谁都没疯呢？”
“不可能的，伟哥哥，”宋佳人摇摇头，“起码徐涛是疯了吧，他杀了两个人，还把女友给毁容了。如果陈亚楠真是故意激怒徐涛，那她肯定也疯了，也就林小敏可能是彻头彻尾的无辜者，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地点遇到了两个疯子。”
侯伟说：“我没有在徐涛身上看到疯狂，连震惊和愤怒都没有。”
“啊？”宋佳人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侯伟挪动鼠标，找到陈亚楠举起餐刀指向徐涛的视频画面，反复播放这段几秒钟长的经过。
石晴雪看着看着，意识到侯伟是对的。乍一看，被餐刀指着的徐涛显得又惊又怒，但仔细观察就会发觉他的表情并不真实。
她曾看过一本微表情方面的专业书籍，书中说真实情感下做出的表情通常不会持续超过一秒钟，而刻意做出的表情则更长，以达到表达情感的目的。
此刻看来，徐涛的表情就显得非常刻意。将视频放慢到0.5倍速，还能注意到在陈亚楠抓起餐刀前，徐涛就已经瞄向餐刀。
“该不会这个徐涛原本就打算动手杀人吧？”宋佳人诧异的问。
侯伟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