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能派得上用场的蠢猴子。”
侯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就照200块钱帮忙啊，多一分我都不干。”
石晴雪暗自好笑，轻咳一声后，将目前警方掌握的不涉及敏感信息的案情向侯伟讲述了一遍。在这一过程中，她自己也梳理了一遍脉络。
“目前就是这样，你怎么看？”
“我坐着看。”侯伟向后一躺，靠在他那张皮转椅上，“在我看来，第一起是早有预谋，第二起是临时起意。”
“理由呢？”
“凶手应该是跟踪那位教授有段日子，从目前发现的证据来看他目标明确，就是要把这位倒霉的教授弄死。”
石晴雪点点头。
“但第二名死者的情况截然相反，他是由于没能按照计划干掉木材加工厂的老板，随便找了个路人杀。从他发在网上的那两部短视频也能看出两名被害人的区别，他可是写了一大段话来解释自己杀死教授的行为多么正当，但在第二支视频中他只写了一句话，这说明他没有提前准备。”
石晴雪眉头紧锁：“如果按照你这个思路，这人还会滥杀无辜。”
“我倒觉得不一定。他杀第二个人明显是因为被你们搅乱了计划，是泄愤杀人，等冷静下来后，应该还会继续按照既定计划行动。我不相信这人的猎杀名单上只有教授和老板两人，从他发在网上的疯言疯语不难看出，他是要把辽江市闹个天翻地覆。”
“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似乎不是为了钱财。目前已知的三名被害人彼此之间均无交集，按照你的说法，凶手杀害第二名死者是计划之外的行动，那他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
侯伟眯着眼说：“疯子眼中的世界和正常人完全不同，你觉得不叫事，在他眼中就足够千刀万剐了。凡事都有个缘由，这名自称是处决者的疯子的脑筋的确不正常，但也没疯到无可救药的程度，他具备一定的反侦查意识，说明他不是天生疯子，或许在几个月前，他还是个老实本分的普通人，但某场变故击垮了他。”
“变故？”
“大概率与某件犯罪案件有关，他一直宣称的是要处决恶人、替天行道，这个潜台词就是他要亲手讨回公道。换句话说，这人觉得自己吃亏了。”
石晴雪眨着眼问：“讨回公道？侯伟，你是怀疑这名犯罪分子曾遭到了某种不公？”
“可能只是他认为不公，但案件其实得到了公正处理。我要是你的话，就去查查近三年内辽江市未被侦破或是存在分歧的案件，大概率涉及到人员伤亡，一点点小挫折不至于把人逼疯成这样。应该是他自身或是极为重视的人遭遇了重大变故，这人认为现有的司法体系无法帮助他，才会陷入偏执，扯什么替天行道的鬼话。”
石晴雪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回分局立刻就调查相关案件。”
“对了，那名遇害身亡的教授真有那疯子说的那般不堪吗？”
石晴雪摇摇头：“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王祖德在私德上有大的瑕疵，在同事、同学、家人的口中，死者都是老实本分的好人。唯一发现的一条对他的负面信息经查实，是发布者的造谣伪造。”
“不意外，扯什么替天行道的疯子，判断力能有多强？你还在等什么？滚去上班，你要在我这里赖上一天不成。”
石晴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这里迟早倒闭关门。”
“无所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慢走不送。”
冷哼一声，石晴雪离开了二流侦探事务所。
————，————
看着早间新闻的女主持人说着有关我的话题，这份感觉还真是奇妙。每天早上收看早间新闻几乎成了我的习惯，我也不是有多么认真在听，只是有个动静能让我安心。
这个女播音员会不会也是罪人吧？肯定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几个清清白白的人，有机会的话也去见见她吧。
到时候看看她还能不能张嘴闭嘴说我是‘危险的犯罪分子’。
要不还是到此为止？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就被我压了回去，不行，我筹备了这么久，绝不能半途而废。这不是为我一个人，而是为这座城市不再出现像琼琼那样的悲剧。
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这条烂命不值得珍惜，只要能让这座城市的人觉醒，即便死我也愿意。
问题是警察出现的太快了，他们为什么会找到我？是我留下了什么证据吗？果然和专业的还是没法比。他们有这本事为什么不去对付坏人？我是在帮他们啊！如果他们能做好本职工作，琼琼又怎么会早早离世？
他们也是罪人，他们也得被处决！
冷静，最后再对付他们，名单上还有那么多名字，我的工作才刚刚开始，作为一名处决者，我必须以大局为重，过早的与警察交手，只会让名单上有着累累罪行的罪人逃脱处决。
今天该去找谁呢？我拿起名单，上面只有那个坏教授的名字被划掉了，那个恶老板的名字本应该也被划掉，过段时间再去找他。
我扫视着名单上的人名，最终定格在其中一个上，就是他好了，这人也是个欺压弱小的王八蛋！手里有点权利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处决！处决！
别着急，琼琼，让爸爸睡几个小时？然后咱们就去把这个王八蛋处决掉，好不好？
好，处决！
真是爸爸的乖女儿。我紧紧攥着被我当做护身符的眼镜盒。
————，————
回到分局后，石晴雪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汇总来的各种信息验证了侯伟的推测。
第二名死者名叫江华，他最后一次被路旁的监控探头拍到是在昨晚的10:32，他独自一人走在人行道上，一名身穿工装工裤的成年男性突然将他推进路旁的一条巷子，正是发现江华尸体的小巷。
这名身高在1m8上下、身材消瘦的工人打扮的可疑男子，极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