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畅金慢慢看了看彼此。在石晴雪严厉的目光下，我们仨都不敢吭声。
“你们把案发现场破坏的很严重啊。”
石晴雪的语气谈不上严厉，但我还是吓得冷汗直流。
“不好意思，我们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周畅歉意的说，“就想着赶紧找到能联系到外界的卫星电话。”
“我们又不是故意的。”金曼曼嘟囔道。
“但你们的行为确实对警方的调查工作造成了影响，你们三位的DNA和指纹污染了现场。”
金曼曼砸了咂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现在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还是说说录像的事情吧。”
“录像？”我和周畅、金曼曼面面相觑。
“就是这台摄像机记录下的影像。”
看着石晴雪从同事手上接过的装在透明袋中的摄像机，我不由得眨眨眼。
那台摄像机我当然知道，就是金曼曼用来拍夜景的那台。只不过由于半夜时被飞进别墅的猫头鹰撞倒了，拍的东西都派不上用场。可这名女刑警为什么要聊这台摄像机呢？
石晴雪解答了疑惑：“这台摄像机从凌晨的0:07，一直到凌晨3:23，这不到三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刚好拍摄到了别墅的楼梯。”
“啊……”我顿时理解了她的意思。
阴差阳错的，这台摄像机记录到了别墅内的楼梯。这栋别墅只有一座楼梯，连接1楼和2楼，住在二楼的张润东和金曼曼想要离开别墅，只要走楼梯是一定会被摄像机拍到。除非是在相机被猫头鹰撞倒的0:07之前下的楼梯。
“这么说，我昨晚下楼被这台摄像机给拍到了？”金曼曼似懂非懂的问。
“没错，所以我才知道你离开别墅的准确时间，是凌晨1:53之后。”石晴雪顿了下，“但是在那之前没有拍到张润东的身影。”
“啊？”我和金曼曼都没能第一时间听懂石晴雪这话的意思。但是周畅立刻就懂了，她脸色大变，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道。
“不可能没拍到啊。”周畅喃喃低语。
石晴雪说：“但事实的确如此，从摄像机被猫头鹰撞倒，意外拍摄到楼梯的0:07到金曼曼离开别墅的1:53，这一个小时中没有人走过楼梯。”
“没有就没有呗。”金曼曼说，“这有啥呀？”
“不对，除非你说谎了。”
金曼曼嚷嚷道：“我当然没有说谎！”
石晴雪面无表情的说：“那摄像机就应该拍摄到张润东走下楼梯的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就会拍摄到？”
我小声嘀咕道：“因为除了楼梯，张润东没别的方式能离开别墅。”
“啊？”
我有些不耐烦的说：“2楼的窗户肯定都是封死的吧，反正我的卧室是。”
“是封死的。”周畅脸色煞白的说，“这栋别墅的窗户全都不能打开，除了客厅的这几扇落地窗。”
金曼曼嘀咕道：“我第一天住进来就觉得很奇怪。窗户都推不开，根本就没窗户！就是几块玻璃。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
“所以张润东是在12:07之前就离开了别墅？可是不对啊，这不符合金曼曼的描述，按照她的说法，张润东应该是在凌晨1点半左右将她吵醒，先一步去了网球场附近的树林。他想离开别墅是一定要走楼梯的呀。”
“对啊！”金曼曼后知后觉的说，“那为啥没有拍到张润东呢？”
我说：“两种可能。一，你说谎了。张润东没在凌晨1点半叫醒你。”
“我没有！”金曼曼狠狠的瞪着我，“我为什么要说谎？”
我不为所动的说：“那第二种可能，就是你记忆出现了偏差。”
“你说我脑子糊涂了？”
无视金曼曼瞪得溜圆的眼睛，我接着说：“当你被张润东叫醒时，你没有看时间，因此不确定具体在几点几分。你觉得自己只在床上发了几分钟的呆，但有可能你其实睡着了。”
“我睡着了？”
“没错，可能睡了一个钟头甚至更久。也就是说张润东可能是在0:07之前把你叫醒的，但之后又睡着了，因此才会在一个小时后的1:53下楼梯去找他。是由于你的时间感出现了偏差，才会觉得张润东应该是在凌晨1点半后把你叫醒的。”
“你说来说去都把我绕糊涂了。反正你是觉得张润东早就把我叫醒了，但我睡着了，我还不知道，过了好久才去别墅外的小树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绝对不可能。”金曼曼毫不迟疑的说。
我不服气的反问：“为什么？自己也说了，你当时脑袋不清醒。”
“就算我脑袋不清醒、真睡着了，你觉得张润东会在外面站一个小时？以他的性格，不出半个小时他绝对就会炸锅，别说是我了，连你们都会被他叫醒。”
我泛起嘀咕：“这一点我确实没考虑到......张润东的确不像是会一直在外面等你。”
“我就迷糊了几分钟，都担心他会数落我呢。不过也可能是张润东在等我期间就被人杀了，他还没来得及回来找我。对，这就说的通了。”金曼曼用力点头，“那可能我真的是睡着了。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嘿嘿。”
石晴雪慢悠悠的开口：“这同样说不通。”
我眨了眨眼：“石警官，您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张润东的死亡时间是在0:30~1:30之间。这是根据他胃内食物消化程度推断出来的，而他的卧室就是凶杀案发生的第一现场。”
“啊？0:30~1:30之间？张润东在自己卧室里被人杀了，可这、这不可能啊！如果他是在这个时间段被杀的，凶手是怎么带着他的尸体离开别墅的呢？那台摄像机从0:07分就一直拍着楼梯口啊！凶手没拍到，怎么连张润东的尸体都没拍到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0:07，0:30~1:30。你们都在说什么啊？彻底把我绕糊涂了。”金曼曼来回打量着我和石晴雪。
周畅喃喃低语：“凶杀案发生在张振东的卧室，他的死亡时间是0:30~1:30之间，也就是说在这一时间段里，张润东人在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