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休书

厉瞑池眼下怒火中烧,李承乾不知分寸送来的礼物让他整颗心都泡到了醋坛子里。

他真的是忍了又忍才忍住没跟她发脾气。

眼下当真是做不到同她和颜悦色说些杂七杂八的家常事。

“本王很忙,王妃若是无事就回房吧,等本王忙完了,再去找你。”

“厉瞑池。”夏倾月嗓音拔高,突然也来了气,“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翠衣说夫妻之间要毫无保留才是,我承认我是有事情瞒着你,但是我的出发点完全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要因为这些无所谓的小事不同我冷战吗?”

“无所谓的小事?”厉瞑池被她的态度挑起了怒火,“那在王妃心中什么才算是大事?”

房间里很安静,厉瞑池的怒火才会变得分外清晰。

夏倾月看着他的面容,心底忽然泛起了凉。

厉瞑池的怒火还在继续发酵,“你若是当真同李承乾没有什么,为何他对你的示好你从不拒绝。夏倾月,你可还记得,你是有夫之妇。”

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夏倾月被他的怒火燎了眉毛,整个人脑子都放空。

对外向来伶牙俐齿的她对上厉暝池便成了哑口无言,准备好的说辞随着心头那股怒火而消失殆尽。

“我每时每刻都不会忘记已嫁为人妇,可王爷呢,王爷这几天夜不归宿,一直都宿在天香楼里,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她全身绷紧,死死捏住两侧的衣服,“你对我可曾有过一丝的信任,厉暝池,原来你本质上跟那些男人并无不同。”

这些话很伤人,可厉暝池的做法更令她难受。

好不容易再次将心交给一个人,却没想到,到最后,结果还是一样的。

厉暝池没看出她的不对劲,反而对她的话弄得火冒三丈。

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他说出来的话仿佛带了刺。

“你说本王对你没有信任,那你呢,可能有过想要依靠本王,可曾将本王当成你的夫君,你说本王同那些男人一样,那么本王问你,你可有守女子该守的本分?”

“我不守本分?”夏倾月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心中仿若坠入冰窟,裂开了个口子,冷风嗖嗖的往里钻。

“好,那就算我不守本分,我就是喜欢李承乾,就是喜欢勾三搭四,怎么王爷要治我的罪吗?”

她难受的喘不过气来,嘴头上却不退让半分。

听着她这泄气般的话,厉暝池不比她好受,纵然知道她说的话并不是心里话,却仍旧是成功的在他怒火上添了一把柴。

“好,既然如此,本王便成全你们,若隐,拿纸笔来。”

若隐本就在门口候着,听见厉暝池唤他立刻进来,却在看见夏倾月的神色后愣住。

这,这是怎么了?

拿,拿纸笔做什么?

但是很快,若隐便明白了纸笔的用途。

因为他听见王爷说:“既然王妃对李皇子如此用情至深,那么本王便给你休书一封,也算是成其好事,满足了王妃的愿望。”

拿了纸笔过来的若隐露出一副被雷劈了表情。

什么跟什么?

不是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俩祖宗究竟要干嘛?

他捏着纸笔,像是捏着烫手山芋,也不敢轻易过去,生怕等她们消气之后,自己成为他们之间的罪臣。

夏倾月其实听到他说拿纸笔时就猜到了他的用处,只是听着他亲口说出来时又是一种心情。

她笑容僵硬的扯起,“不必,怎么敢劳烦王爷,这休书我来写。”

她态度不似往日那般温婉,“是我休了你,不是你休了我!”

夏倾月夺门而出时,房间里男人的手微张,似乎是想出口挽留,却在若隐看过来的时候,僵着身体坐下。

若隐比他们俩还着急,“王爷,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好好的谈一谈吗?为何要,要写休书?”

厉暝池那话说出去就后悔了,他讨厌自己的口不择言,也讨厌自己的小气。

可这一切,都源于自己太在意她了。

“你,追出去看看,莫要,莫要让她……”他话说到此处便说不下去。

若隐作为他的心腹,自然明白他没说完的是什么意思。

无奈的点点头,他道:“王爷,若隐没有读过很多书,但是若隐知道一个道理,以爱之名的伤害往往比直白的刀子更疼。”

说完这句话,若隐便追了出去。

厉暝池被扰的心烦意乱,他捏了捏眉间,烦躁的将桌子上的茶盏挥落。

*

夏倾月红着眼睛回了房间,到了房间后便一言不发的收拾东西。

任凭翠衣怎么问话,她都不回答,只是闷头收拾,末了一句,“翠衣,你也去收拾东西,我们回夏家。”

翠衣要疯了,怎么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之后就要回娘家了?

“主子,怎么了这是?咱们有事要解决,这问题就在那里,不去解决就一直放着,会成为夫妻之间的疙瘩,以后越结越大,想要解开,谈何容易?”

夏倾月收拾的动作一顿,她回头,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你放心,今日过后,我们便再也不是夫妻。”

“啊?”

“回房收拾东西。”

翠衣慌了,“主子你是什么意思呀,什么叫做不是夫妻?”

“我说,回房收拾东西。”

翠衣被她的态度弄得不敢在说什么,磨磨蹭蹭的往外边走,还没走到门口,便看到了一脸欲言又止的若隐。

两个夫妻调和专家碰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翠衣拉过若隐,小声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隐将方才的事解释了一通,翠衣的下巴愣是半天没合上,反应过来后她锤了若隐一拳,将怒气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渣男!”

若隐抱着胳膊呼痛,感到十分委屈,“又不是我让他们和离的。”

“你跟你主子一样讨厌!”翠衣显然很入戏,她追着若隐打,“男人都是一个样儿,混球混球!”

若隐被她打的抱头鼠窜,又不能还手,八尺男儿被一小姑娘追的满院子跑。

“不关我的事情啊,我有再拦,可他们不听我的啊!”

翠衣不敢去打厉暝池,只能靠打若隐撒气,“我不听!臭男人!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