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初肯为我求情,是要讨好师尊最宠的小徒弟,如今见我再无翻身可能,便弃我如敝屣。
如今有些人忙着下山寻灵童制丹。
有些人为得到月曜的蓬莱仙法,配合着她一起折辱我。
高不可攀的灵仙宗,世人敬仰的修仙圣地。
如今成了我挥之不去的噩梦。
只有司绍音,在我被打得半死时,偷偷塞给我一颗回灵丹。
回灵丹制作不易,要抽取百位十岁幼童的灵气炼制。
被抽走灵气的幼童,都成了痴儿,大多活不过成年。
月曜得知我有回灵丹,试图抢夺,我不愿交出,她便借口说我对她不敬,将我吊在赤顶峰。
这是离太阳最近的地方,炙热的阳光灼烧着我每一寸皮肤。
我已经整整被吊了三个时辰。
“水……有没有水。”
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艰难的张开干裂的嘴巴,忍受着嘴里浓郁的血腥味。
“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是罚的不够重!”
长鞭朝我挥来,可是身上却没有痛楚传来。
我睁开眼,看到师尊向我走来。
“何苦如此折磨她?她若惹你不快,赶下山便好,严苛弟子会坏了灵仙宗的声誉。”
见师尊为我求情,月曜更是不悦。
她看了我许久,然后缓缓一笑。
“仙尊说的极是,可是她心术不正,若是仗着灵仙宗学来的仙术为祸人间,那岂不是我等罪过。”
月曜慢慢的走来,用鞭子抬起我的下巴。
“不如抽了她的仙髓,再赶出去。”
4.
仙髓是修仙的根本。
当初师尊破例收我入门,便是看中我天资卓越,仙髓奇佳。
抽仙髓要剥皮剔骨,惨痛异常,多数人根本撑不过来。
就算侥幸存活,失去仙髓后,再无修仙的可能,便是在凡人中也是废人一个。
月曜是要置我于死地。
“师尊,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成就,我是师门弟子中天资最好的,我是最有可能修道成仙的。”
我忍受了多少苦难才有了今日。
不能就这么被毁去。
我还有好多的事情都没做,我的仇还没报啊!
“白芷她……罪不至此。”师尊心有不忍。
“你心疼了?”月曜眉头一挑,“莫非你真的对她动了心?当初在蓬莱,你说过定不负我……”
似乎是被戳中心事,师尊脸色微变。
“罢了,由你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定了我的生死。
我被拖去了抽髓台。
一群白衣胜雪的仙人,就这样站在我面前。
他们气质出尘,举止高贵,做的却是剥皮抽筋的恶事。
而这些人,是素日手把手教我练剑的师尊,是私下里为我采仙草滋补的师兄。
“你们,为什么要这般对我?”
我的手脚被死死盯着,巨大的天钩悬在我的头上。
“因为弱者的生死由强者决定,这个道理你仍未没明白吗?”
月曜抬手一挥,衣袖飘然。
我的皮肤被划开,天钩深入我的每一块骨髓。
这是无法用语言描述出的痛苦,此时此刻死亡是最大的解脱。
可是我不能死。
我要活下去。
只有活着,我才能将所有凌/辱我的人,一一踩死!
仙髓被抽尽后,我几乎成了一摊烂泥,不见人形。
月曜尤不满意,她没将我赶下山去,而是挥手将我丢下了无岸崖。
她想让我魂飞魄散。
5.
除了修成真仙的师尊夜尧华,从未有人能活着从无岸崖出来。
月曜身为凡仙尚不敢踏足此地,却将我一个修为浅薄的元婴弟子丢了下去。
坠崖时,我听到她的声音。
“听闻无岸崖的水可以让人重长仙髓,增进修为,你便替我去试试吧。”
当初仙魔大战,师尊身负重伤,在蓬莱疗愈许久。
可他伤了仙髓,难以突破最终化境。
无奈之下,师尊跳入无岸崖,等他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已修道成仙。
许多修士效仿师尊跳了无岸崖,可都有去无回。
自此师尊名动九州。
神思间,无岸崖的黑水已将我淹没。
这些黑水古怪的很,像是有生命般钻进我的身体。
我甚至能感受到,黑水在我的体内游走,啃噬着我的骨头,将我的血管撑爆。
“阿爹,阿娘,我想活下去啊……”
剧烈的疼痛几乎将我撕扯开,我握住胸口的玉佩,紧咬的牙关在不断的打颤。
疼,好疼。
“阿娘,我好疼啊。”
我好像回到了八岁那年。
村里的瞎眼道士说我先天不足,魂魄有缺,难以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