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81.过去是无法逃离的城（求追读）

伯明洛正在发生着巨变，而作为帮凶的赫特，却依旧端坐于虚无圣座之上。

阴影和雾已经离去，雾在这些复活之后，便迅速查看了一眼这些复活的人当中，有没有她认识的那个人的影子。

但结果便是，她依旧没能找到，伯明洛的那台机器，如她所愿的进行了更新以后。

也并非出现全新的奇异变化，能如她所愿的将她所想的那个人给勾带出来。

一切的事物都在变化中被消解，她倒谈不上失望，只是一次失败的尝试而已。

他们对于赫特的这位新时代的虚无之主，也根本没有任何要更多交谈的意思。

赫特则全程目睹着伯明洛被重塑。

所有的雾都散去了，那些狼人也从狂化的状态中脱离，不断向后倒退，退回到他们原本的尸体去了，退回到被灰膜包裹的样子去了。

死去的人它们被撕裂的身体，也开始得到重塑，那些被狼吞食掉的内脏，也随着时间倒退，重新缝合进入了他们的身体里。

时间可以毁灭一切，时间同样也能治愈一切，生死的规则都在此刻逆转，在这被永暗迷雾调成异度的时间里，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漫长的一夜，在赫特的眼前，就只过了四十二秒便安稳的被消除了。

这个该死的数字，就是宇宙的终极答案。

新生的太阳再次普照大地。

有的人在街上清醒，被篡改的记忆告诉他，他昨晚是在家里的床上安稳地睡了一觉，现在是在去公司的路上。

有人在酒馆里清醒，于是记忆便告诉他，他昨晚是在酒馆里睡了一觉，宿醉的同时，钱包还在他的兜里，他还觉得挺高兴。

有人的伤病痊愈，有人不知道自己已然死过一次，命运就是一场荒诞的戏剧。

赫特目睹着城市回归正常，也意识到自己到了回归的时候了。

他从凯尔德身上掠夺的虚无权能已经消耗了七七八八，现在剩余的虚无权能，最多也只相当于半根红宝石项链的水平。

这些剩余的虚无权能，大概就够他把菲琳和拜尔召唤上虚无议事厅两次。

他打算先把自己手边的事情处理好以后，再来问问两人的境况，顺便推动一下工作议程。

这个虚无灵界之主的重量，他已经从昨晚伯明洛发生的事情有所了解了。

无论他自己愿不愿意，他已经与正神教会方面站在了对立面上了。

阴影所称的我们，便是邪神一方，而赫特毫无疑问，哪怕他还未开始招揽信徒，组建教会，他已经是邪神中的邪神了，而且是他妈的七代大邪神。

但赫特并不打算因为自身坐在了这个位置，就被动的认可这个身份，他对于这个世界了解的还不够，对于正神教会也不够了解，他需要用他的眼睛去看，去评判，这一切他都需要时间。

这样他就更没有理由离开伯明洛，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伯明洛现在是最好的一面镜子，那些从旧时代来到这个时代的人，是最好的讲述者。

按照雾在启动机器时所描述的那样，他们来自所有历史之前的那个时代。

他的前任们，就是这样一个个的以时代为单位走过来的。

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位对应时代的虚无灵界之主。

赫特的右手食指轻轻扣在高背椅的扶手上，暗绿色光辉一闪而过。

他从虚无灵界的圣座上消失。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伯明洛的大街上。

那停留在银色泪水大教堂上的灯火影甚至抵挡住了时光的流逝。

在这一刻，回归到赫特的身体。

赫特回归如常。

大街上人潮汹涌，从赫特的体感来说，伯明洛的人明显多了很多。

虽然陌生的脸依旧陌生，但这些新人的眼睛里，有不少都带着一丝迷茫，并非是怀疑的，只是突然间脑袋断电，有些迷茫。

现在却不是跟他们接触的好时候，赫特便快步从此地离去。

他本想先回自己的租住地，位于C区的兰克街441号B的公寓先进行休息。

在回家的路上，却遭遇了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马车的车身上有着十六边形叠加的太阳图案，这是来自执法局的车。

驾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卡文，他依旧戴着那顶硬质军帽，习惯性的将帽檐压低，他的上半张脸有丑陋的烧伤疤痕，所以他选择用这种方式来进行掩盖。

“赫特，赫特先生，正找你呢？”卡文喊道。

赫特有些错愕的转头，看向卡文。

“你好，卡文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呢？”赫特回应道

“不是我，是伊尔蒂警督找你，她说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你，说是跟济贫院有关。”

“你们从哪里来？”赫特问道。

“我们刚去了B区的圣辉秩序大教堂，狼人的尸体不是要焚烧吗？我们去做最后的确认。”

伊尔蒂这时掀开马车的窗帘，看了一眼赫特，讲道，“乌鸦赫特，嘿，上车来，聊聊。”

她的性格本就比较直爽，也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有没有在她的脑中留下刻痕，但她对于赫特的态度亲昵了许多。

在伊尔蒂的邀请下，赫特只好上了马车，马车里除了木制台座以外，在中央处，摆放着一个花纹宝箱，这箱子有上锁的锁孔，但应该挂在上买的锁已经消失无踪了。

“这箱子是谁的？”赫特问道。

“牧师塞尔兹的，他这个人很奇怪，收集了很多老案件的资料，今天我们去B区圣辉裁决所的时候，大主教德米安亲自交给我的，他说相比于B区执法局，他更相信C区执法局的办案能力。”

又听到这个熟悉的牧师名字，赫特一时间还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黑雾漫漫的夜晚。

“他怎么了？”赫特问道。

“前几天死了，德米安主教亲手把他的尸体投入圣辉燃烧炉里焚烧的，听说德米安主教因为这事伤心好几天，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伊尔蒂讲道。

赫特沉默了一会，原来永暗迷雾的记忆篡改是这样的吗？牧师就这样退场了？

但他立刻又马上收敛回了精神，对伊尔蒂说道，“那你找我来？”

伊尔蒂将箱子打开，从里面翻找了一会，从中取出了一份文件。

赫特接过文件以后，仅仅是翻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本来以为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以后，就算发生再大再可怕的事情，也不会让他的情绪有所波动了。

可才刚刚从虚无灵界里出来，就遇见了一件。

这是一份跟他或者说跟原主密切相关的文件。

文件关于一桩被命名为“死神之眼”的旧案件，案件中的被害人，名叫奇克.墨菲以及海蒂.墨菲。

单看这两个名字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如果赫特的全名，不叫赫特.墨菲的话。

上面的人是他的父亲和母亲。

案件本身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外乡犯人，抢劫杀人，屋内有大量财货损失，这种事情在二十一年前的伯明洛，随处可见。

这种外乡犯基本都是海盗转职的，在本地杀了抢劫后，就驾一艘小船回到大海上，那里有抛锚的大船接应，由于是深夜，抓也不好抓。

当时伯明洛出了好几桩类似案件，是由牧师塞尔兹亲自在居民区添加了许多守护符印，才止住了这被杀者数量的持续增长。

而这个案件的特殊点在于，奇克.墨菲在死前被挖去了眼睛，并且他的两只眼睛，出现在了接下来两位被害者的被害现场，并且眼珠直视着那两名死者。

在现场留影下来的照片里，这两个被眼珠直视的死者，一男一女，男人是个穿风衣的绅士，女人则是名洗衣房女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共性，并且死亡方式，一个是被砍掉脑袋而死，一个则是被乱刀砍死，也完全不同。

赫特越往后翻，眉头越皱越深，当他翻到了最后一页，那里有她母亲和父亲抱着当时刚出生他的合照，拍照的时间，是在二十一年前的3月4日，他的出生日当天。

他的母亲脸上并没有多少皱纹，一头金发垂在肩头，穿着时兴的宽腰带蕾丝裙，搭配一双长马靴，风格时尚，在照片上，她一脸温柔的看着手里抱着的孩子。

赫特的父亲背则有些佝偻，脸上留着八字胡，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忧郁感觉。

他的模样和赫特一模一样，或者说和赫特扮演的那个波洛先生一模一样，同样的佝偻，同样戴着圆框眼镜。

赫特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脑中瞬间闪烁出了一些想法，这些想法让他，让他这个刚刚才从虚无圣座上退下来的人类，都感到心头一阵颤抖，

甚至于.......可怕。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问道，“伊尔蒂，我的父亲生前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吗？或者说很信任的人。”

伊尔蒂则在思考了一下以后，讲道，“哎，你还别说，真有，是在这两位的资料出现过。”

伊尔蒂指的是被死神之眼凝视的那两位。

作为专业的办案人，在拿到材料的第一时间，伊尔蒂就大概对材料进行了整理记忆，不说能全部记下来，但对基本的人名，她还是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