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眼里的青铜色褪去时,苏砚看到了三百年前的月光。
“阿沅的鲛珠...“垂死之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折断自己玉化的指节,“在蜃龙的...“
冰面在脚下轰然炸裂。白先生未尽的遗言化作青铜蝴蝶,每一只都驮着记忆碎片扎入苏砚眉心。他被迫目睹初代最痛苦的时刻——
青衫书生跪在青铜巨棺前,将阿沅逐渐石化的身躯放入棺中。当他颤抖着合上棺盖时,自己的倒影在棺面扭曲成陆九螭的模样。
“原来我才是...“苏砚的哽咽被飓风撕碎。
白先生彻底玉化的身躯开始崩塌,裂纹中迸发的却不是光,而是粘稠如沥青的青铜雨。这些雨滴在半空凝结成陆九螭的新形态:
神罚姿态·完全体
头颅:三千张苏砚面孔熔铸的冠冕
躯干:镜湖底所有青铜棺拼接的甲胄
双臂:左臂为白骨化的蜃龙,右臂是阿沅的青铜鲛尾
双足:踏着由历代轮回者魂魄编织的星图
“你们很擅长制造惊喜。“陆九螭的声音同时从过去未来传来,“但剧本早就写好了。“
悲怆三重镜
第一镜·师殒
白先生最后一块碎片坠入镜湖前,右眼突然恢复清明。那瞬间他不再是轮回囚徒,而是初代那个为爱人剜骨的少年将军。他朝着苏砚的方向虚握拳头,掌心跳出半枚带血的鲛珠——正是阿沅在时空间隙遗失的钥匙核心。
第二镜·龙泣
蜃龙完全体从陆九螭左臂剥离,它额间的护心鳞片突然发光。龙吟不再是威压而是悲鸣,每声呜咽都让陆九螭的神躯崩落青铜碎屑——那是白先生用最后灵识埋入的反叛程序。
第三镜·碑鸣
所有被吞噬的命骨在陆九螭体内暴动,形成逆向骨篆。苏砚的银鳞在此刻尽数破碎,露出心口处初代阿沅用护心鳞刻写的弑神咒文。碑文灼烧引发的剧痛,让他想起白先生消散前那句无声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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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前奏·神弑之舞
陆九螭的指尖触到苏砚眉心时,时空突然静止。
青铜巨棺从湖底升起,棺盖映出两个交叠的身影:
1.现世线:苏砚引动弑神咒文,银鳞化作锁链捆缚神躯
2.初代线:白先生将骨笛刺入自己心脏,血溅青铜棺
当两条世界线在悖论点交汇时,阿沅的歌声穿透所有维度。她的灵体在时空间隙完全燃烧,用《永寂歌》最后一段打开因果裂隙:
“宁为刹那灰烬客,不做千秋困鳞人“
陆九螭的冠冕出现第一道裂痕,三千张苏砚的面孔同时流泪。那些泪滴坠落后化作青铜鱼群,衔接着所有轮回者的记忆游向苏砚。
“原来绝望的滋味...“神明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