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谁?

今天又是阴天,这几天杭州的天气总是这样,对于阴天我有种特殊的感觉,这可能和我的工作有关,也不能说是工作吧,总之和我接触的事情有关。

那我是谁?又是干嘛的呢?

这得从我奶奶说起,我奶奶生于1928年,那时候还是民国,那个年代社会动荡,军阀之间相互开战,可谓是连年战乱,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奶奶的第一任丈夫就是一名军人,我也是听我奶奶说的,后来人再也没回来,只回来了二十块大洋,那个年代人命不值钱,能有点阵亡抚恤金就不错了。奶奶那时候还带着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我都见过,我的大伯和二伯。

因为要生活,所以奶奶给我那应该叫爷爷的军人下葬后,奶奶就去了外面讨生活,可那个年代的女人不比现在,根本找不到活,只能回家种地,可种地怎么能养活两个孩子呢,这是个难题。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二年的冬天,那时候天冷,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以前的天很冷,比现在冷,冷到什么程度呢?能冻死人,这可不是在北方,而是在浙江。那时候村子里就冻死了人,大概是在晚上七点钟左右,天已经很黑了,人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缩在一个角落里,整个人缩成了一团,也不是我们村的,问谁都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原本村子里大家商量着整备给抬走,第二天再拉出去埋了。我当时问奶奶为什么不报警,我奶奶说谁有空管那事,那时候社会环境不好不比现在,现在出点事大家能第一反应想到报警,那个年代大家都一样,都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村子里的人一商量一讨论就有了结果,人抬走,第二天让村子里的男人抬去埋了,有人家找来了草席,想把人放在草席里,可就在大家去碰这个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时,却怎么也搬不开他缩成一团的身子,这是什么情况?村子里的男人轮番上阵,以前人都是种庄稼的,有些力气大的人也不信,壮着胆子上前试要把人摆直,可结果却是一样,人还是缩着一动不动。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村里又来了个陌生人,来人大约四十五岁模样,人很瘦看着也不是有啥力气的人,他慢吞吞走上前来,也不见他做什么,只是拉着那死者的手,嘴里还念念有词,鼓捣了十多分钟,就见那人站起身来说了句可以了,村子里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那人又说了句可以抬走了,然后只见他帮死者整理衣物,只是很随意,并不见用了多大力气,那死者缩着的身体竟然缓缓伸直了。

村子里的人哪见过这阵仗,不免好奇问他是干嘛的,怎么说两句话那死者身体就伸直了?抬走了死者,就拉着这位陌生的中年男人,一副不问清楚不放人走的架势,那人也只是笑笑,说今晚能不能在村里住一宿,那时候的人热情,当即表示可以。回到家大家一边喝茶一边听那人细细讲来。

然来这位中年男人姓江,秋天生的所以叫江秋海,之所以会来到这里,那是他常年四海为家,没有一个固定的落脚点,他的身份嘛,用我奶的话讲叫做吃阴间饭的,会些平常人不会的东西,小到上阴间问个事情,大到斩妖除魔,听的我是一愣一愣的,当时我只当问奶吹牛。我奶后来就跟着这位江先生学了些本事。我知道的时候,我奶名气已经很大了,不说多牛吧,十里八乡隔壁几个镇上的人有事都来找我奶,甚至城里头都会来人请我奶办事,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有些东西你说不信可以,但是不能说没有。

就说说我小时候吧,有一次几个小伙伴捉迷藏,这个事情我到现在还记得,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还没上小学,有个小屁孩躲在一个破房子里,里面乌漆麻黑,更加无语的是,那里面还有一副棺材,小时候不懂以为里头有死人,那是村里头一位老人家留着自己以后走了用的,人被自己儿子接到新房子里住了,所以老房子里没有人,可那时候小哪知道这些啊,当时很害怕了,所以就喊小伙伴们出来,不在这玩了,准备换个地方玩,好死不死有个小破孩不知道从哪犄角旮旯钻出来对着我大叫一声,就这一声我差点没死过去,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回了家,后面这事还被小伙伴们嘲笑了,我就问他们知不知道这里面有啥东西,他们说不知道,我一听就乐了,想着以后找回场子。

接着说这事,跑回家以后当时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躺在家里地板上睡着了,我爸回来叫我也没叫醒,吃晚饭的时候老爸不得不把我叫醒,可饭也吃不下,我爸当时也没在意就让我接着睡,睡到第二天吃饭我爸又来叫我,看我还在睡,而且还没睡够的意思,我爸就感觉不对了,问我是不是感冒发烧了,又是摸我额头又是带我去村里赤脚医生那量体温,那位赤脚医生告诉我爸我一切都好,没有感冒发烧,就这样我爸就带着我回家了,在路上我爸问我昨天在外面玩什么,有没有啥意外的时候,我就说没有,就捉迷藏看见个棺材,然后还被同伴吓到了,我爸一听我被吓到了,心里就有了注意,因为奶奶的原因,所以我爸对这些东西敏感些,当天下午就带着我去了奶奶家,奶奶和我的大伯二伯住一个村,当年是改嫁给我爷爷的,我爸是我奶奶第三个儿子,第四个孩子是个女孩,和我爸是亲兄妹,就是我姑姑。

那时候是走路去的,还要翻山越岭的,浙江就是山多,哪哪都是山,走了一个多小时吧,就到了奶奶家,我爸就把我的情况和我奶讲了,我奶一听就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摸了摸我的头,说不急先给我烧饭吃,不到五点我奶就烧好了饭,烧了很多菜,其实奶奶身体也不好,我十五岁那年就离世了,但是只要我和我哥过去,那都是笑眯眯的要让我们留在家里吃饭,其实我们每次去都是在姑姑家吃饭,因为我姑姑嫁在了我大伯这个村子,世上的事说巧也真是巧,我姑姑家和我大伯家很近,走路五分钟就到了,我奶奶呢喜欢一个人住,所以家里几个孩子给奶奶单独造了一栋小平房。

这顿饭还是一样,虽然菜烧了很多,但还是没吃下多少,我奶奶也没吃,就这么看着我吃,印象里奶奶一直都是那么慈祥,等我好不容易扒完最后一口饭时,奶奶就走开了,等回来时手里拿了个脸盆和一只活的大公鸡,还有一捆没拆封的香,大公鸡脚上绑着一根绳子,放在门口,那大公鸡也不跑,就在那地上找食吃,奶奶拿着脸盆接了一盆水放在我面前,让我盯着脸盆看,然后奶奶自顾自离开了,我也听话,莫名其妙的盯着脸盆看了好久,等我抬头的时候,那是因为我的太阳穴的位置开始发烫了,一抬头就看着我奶的手里那一捆香都点着了,左三圈右三圈的在我脑袋上晃,我眼珠子就跟着那香晃,等晃完后我奶就拿着香朝门口方向拜了拜,然后拿着香就去外面地上插上了,我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我奶,看着我奶走进来端起那盆水,走到那吃食的大公鸡面前把一脸盆水全泼在了它身上,我奶嘴里还喊着大孙子不怕给大公鸡怕,那大公鸡确实吓着了撒丫子就跑,我奶也不追走回来拍了拍我,我顿时清醒了,真的很奇怪,感觉一下子就精神了很多,奶奶放下脸盆后也不说刚刚的事情,招呼我和我爸吃晚饭,我前面已经吃过了,但是和没吃一样,又坐下扒了两碗饭,这两碗米饭吃的那叫一个爽。晚上还是走路回家,对,你没听错,走夜路翻山越岭回家,其实我们那都习惯了,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奶在我十五岁时离世的,离世的前几年,我奶估计知道自己差不多没几年了,所以就想要把她那手艺教给我姑姑,我姑姑那时候在外面开店,哪有空学这玩意,但是想想老人家靠这门手艺养活他们兄妹几个不容易,所以就答应了下来,但也是一多半带着点糊弄的,我姑学了我奶的本事我估计一成都不到,还是我厉害,学到估计有我奶一半的本事,我那时候正是不想读书的阶段,整天打架上网,我爸准备给我报去中专读书,就是那种技校,我本不想去的,奈何年纪太小拖了一年半才去读,这一年半我都跑到我奶家,和她老人家学手艺了,我奶起初看我估计是觉得好玩,好奇啥的,所以教我姑姑并没有让我离开,后面我姑实在太忙了,经常不回来,我奶干脆就教我了,就这样我也成为了一位吃阴间饭的人,一名所谓的阴阳先生。

其实这里面涉及很多,每个人会的也不一样,像画符这种,我学了很久也没学会几样,只能是日后自己慢慢学慢慢练,还有看风水我不会,这玩意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开阴眼,有的地方叫天眼,这个我倒是会,因为不能光画符,会画符就得会开眼,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奶已经离开快二十年了,接下来就讲讲我自从学会了这门手艺之后,遇到的一些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