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泡面，不要红烧的，一包辣条，要霸王丝的，谢谢！”
“不是，这个月你都吃了多少包泡面和辣条了了，就没腻吗？”江河推门的手一顿，心里那个忿忿不平，天天吃，年年吃，到时候结石疼死你。
“怎么，有意见？”江茉刷视频的手一顿，转过身来，瞧着对方。
“有意见，我意见大了，一日三餐都是泡面，你就不能吃点健康的。”
房间的灯泡闪了几下，昏暗的灯光下江河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得结石的是我，你两个死鱼眼要吓死谁。”
“抱歉！忘带眼睛了。”江茉伸手扣下两颗白眼珠，拉开抽屉，从一堆圆滚滚的眼球里，随手拿了一对，扣了上去。
若不是事先知道这东西是假的，江河两眼一闭就能倒地不起。
“好了，最后一包！”粗噶的声音在房间回荡，一遍又一遍，跟复读机似的，江河听的耳朵都起茧了。
“小祖宗，我去买还不行吗？”江河裹了一件羽绒服就出门了，屋外飘雪还在下，南方下雪并不常见，尤其在城市里。
“难不成真如江茉所说的，世界末日了？”江河裹紧了围巾，被自己的想法给笑到了，
“末日，专家都没说，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怕啥，老话不是说的好，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
楼下的超市几分钟的脚程就到了，推门进去，暖气吹得人身上热乎极了。
“江河，又来买泡面？”
江河点了点头，收银员是个四眼仔，也是他同学李笑。
想到这心情不由有些沉闷，要是他没去逞英雄，也不会被开除学籍，在里面蹲了5年。
临走时，李笑拉住了他的衣袖，“江哥，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也别太较劲。”
“他较劲？”江河将手里的购物袋放在门口，转身扯着李笑的衣领子，单手就把人给拎起来了，面部有些狰狞，
“他妈的，最没资格说老子的就是你，当年把我送进去，不还有你一份。”
江河眼角青筋暴起，抡起拳头作势就要砸下去，李笑也没反抗，任由对方提着，“你要是觉得揍我心里会畅快，你就打吧！”
江河重重往桌面一拍，将人放了下来，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对方，“现在是法治社会，打人犯法，神经，结账！”
李笑被推到收银台上，愣了一下，随即咧着大白牙笑了起来，看的江河心里毛毛的，跟江茉一样，笑的跟鬼一样。
“一共5块，现金？。”
结了账，对方拎起购物袋头也不回地走了，原本冷清的便利店更加凄凉了。
没过多久，便利店的门再次被推开，一群穿黑衣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老板，下午三点跨国会议该准备了。”
李笑将工作服脱下，将柜台的抽屉打开，满满的一屉冥币，什么面值的都有。
黑色的迈巴赫在风中行驶，江临小区逐渐消失在李笑的视线中，秘书刘铭将手里的工作汇报后，还是耐不住性子问了出来：
“老板，这江临小区开发了这么多年，每年投进去的钱全都打了水漂，这么多人陪他演戏，值吗？”
李笑原本柔和的面容沉了下来，冷冰冰的目光让刘铭无所适从，“跟了我这么久，规矩还需要教吗？”
“呸，是我晚上睡觉被耗子啄了眼，”捧着文件的刘铭立马战战兢兢，“老板说什么都是对的。”
“没有下一次！黄医生那边怎么说？”
“精神分裂严重，他也束手无策，目前没有第二个人格分化倾向，建议保持原状。”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江河踩着积雪，怀里搂着泡面跟辣条原路返回，走了几百遍的小巷子，闭着眼都能到家。
不过，跟以往不同的是，靠垃圾箱旁边是位生人，江临小区的人他都认得，可偏生这张脸一点印象都没有。
两颊凹陷，爬满褶皱的脸像树皮一样，毫不怀疑对方抖三抖，脸皮掉一地。
视线下移，半截裤管下是冻得发紫的腿，上面还有鼓鼓的脓疱，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大衣瑟瑟发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江河目不斜视，不想理会，可出了巷子，纠结再三，摸了摸裤兜，林林总总的一大把，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五十的小旅馆费。
犹豫再三，江河还是倒了回去，将钱放进他前面的破碗里，“附近有旅馆，凑合住一晚。”
咕噜咕噜的声响从对方身上发出，江河只当对方饿了，也没多想，看了看怀里的泡面。
顶着回家被骂的风险，拆开半袋，放进碗里，抬腿离开。
江河转身，垃圾箱旁边空无一人，身后的积雪多了一串串脚印。
“江茉，不是跟你说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家要锁门！”
门大喇喇地开着，房间漆黑一片，只听见窗外大槐树下簌簌的雪落下，屋里一团黑影在地上爬行。
江河皱眉，绕过黑影，来到江茉房间，语气格外严肃，“江茉，说了多少遍了，小趴菜不要放出来，万一爬出去霍霍到人家怎么办？”
吱嘎一声，风把门吹开了，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屋里空无一人，嘶嘶的蛇信在笼子里吐着，漆黑的鳞片泛着寒光。
江河脖子一凉，转过身去，身后空无一物，黑影呢？
门自动关上，周围再次被黑暗所笼罩，那团爬行的黑影又出现了，慢慢地往他这边靠。
江河身子不由一僵，什么东西？伸手开灯，黑影又消失不见，再次关灯，冰凉的触感从他腿上传来。
江河再次开灯，黑影又消失了，该不会他又发病了？
灯熄灭时，怀里忽然一重，下意识用手拖住，冷冰冰的，硬硬的的一团，凑近了，视线倒是清楚了。
是个光着屁股的婴儿，小小一只，浑身是一种浓郁的紫色，江茉的小玩偶做的倒挺逼真的，连尸斑都一比一复刻。
“你站我门口干啥？”
门开了，江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河吓了一跳，拎着小孩的腿，转过身子。
“你出现时，能吱个声不，喏，你的玩具收好了，别扔的到处都是。”
“什么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