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天城,天水镇。
苏灵笑盈盈地对沈清河说:“清河哥哥,今天就送到这里吧,你看看你,鞋都湿了。”
少女笑靥如花,一身黄白色的长裙,活是个出水又芙蓉。苏灵点着沈清河的鼻头说:“今天可不能像昨天一样,说好回去结果又折回来到我家去了。”
少女眉眼弯弯,一双桃花眼天生多情。可偏偏这个【情】风又吹不散;水又晕不开。只容得下她的清河未婚夫。
沈清河揉了揉苏灵的头发说:“到时候我会去你家接你和我成亲的,乖乖等我哦。”二人相拥而别。
天穹被撕开墨色棉胎的裂口,沸腾的铅液顺着层云裂缝倾泻而下。第一道闪电如同青色血管暴突在铅灰的皮肉间,将路面照出龟裂的瓷器纹路。
雷声不是从远方滚来,而是直接在耳膜炸开的神经痛,震得梧桐枝枯簌簌落下陈年蝉蜕。
树林中,一人身着一袭灰色长袍,腰间别着一块天机阁玉牌,手里拿着一个罗盘。另一人头顶光轮,双脚悬空。眸子里尽是贪婪。
两团黑影在树林中来回穿梭。“玄机老不死的,赶快把【织命罗盘】交出来。”灰袍僧人说道。
“就凭你?一个连真名都不是自己的只得假借他人名号的可怜虫?说什么“躲天意,避因果”你能躲得掉吗?劫数又岂是你能改变的?”玄机子指着无面佛的鼻子怒骂道。
积雨云最浓稠处裂开蛛网状光痕,像有双无形正手巨将天空当作湿毡布反复拧绞。
雷声不再是断续鼓的点,而是持续震颤的低频轰鸣,如同地底有青铜编钟在集体共振。
树干缝隙里渗出的不再是雨水,而是被这场暴烈交媾逼出的滚烫汗液。
无面佛说:“那你呢?不也就是一个兵器成了精,侥幸多活了几年的精神病嘛。”说罢。无面佛头顶光轮大作,浑身衣服猎猎作响。一掌化作无边狂风向玄机子拍去……
沈清河到家后,沈父和沈清河坐在椅子上。家里的仆人换了新衣裳;黄花梨木做的家具被擦得锃亮;牌位前点起支新的香。
沈父对沈清河说:“过两天你就要结婚了,婚后要对人家苏灵好一点。吃穿用度什么的,可人家先来。苏灵在人家里那都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
沈父眨巴着眼指着沈母的牌位说道:“你娘走得早啊……”沈清河抓住沈父的手安慰道:“一定,一定的。”沈父:“我的病留给我的时日不多了,你成亲后我也能放心了。至于你的生父生母,我至今也没有打听到什么信息。”
屋外贴着墙偷听的陆管家,起身把扇子别到腰间后离去。
清河一听这话赶忙说道:“自从您把我从外面带回来,不再让我以乞讨为生,给了我一个家。你就是我的父亲,至于什么生父生母的,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不重要。”
闪电间歇的黑暗里,雨帘突然显现出狞厉的纵深感。暴雨以银箭齐射的姿态穿刺,落地时激起的不是水花而是白烟。地上的蚁群溃散而逃,卷起腐叶的漩涡。
“呼啦”一声,树林的积雨云被人撕开一个口子,阳光倾泻而下,像天幕一般隔绝两侧树林。无面佛说道:“老东西,【织命罗盘】我就拿走了,我这人念旧,等我觉醒本源了,我也让你永生。哈哈哈。”
无面佛遁入空间离去,玄机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玄机子捻着胡子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是这么好骗呐,该不会以为被拿走的那个是真的吧。要不是我得过来给送个东西,谁陪你演这出戏啊。自己也不用脑子想想,要是为了击退你,保护【织命罗盘】的话,明明在天机阁更有把握嘛。”
玄机子六说道:“什么送个东西啊,那不就是二子你真的打不过他嘛。要是能打得过你还跑那么远干什么。你这人呐,就是好面子。”
玄机子五说道:“好了,抓紧时间回去吧。六子,你也别挖苦二子了,我知道你看不上他,但现在【树】开始枯萎了,不能内斗。”
玄机子直接跨越空间回到天机阁。众人:“恭迎掌门人得胜归来。”
二长老上前说道:“阁主放心,【织命罗盘】按照您的吩咐,依旧在归忆崖保存。”
“好,即刻开始准备升仙大会。邀请各路人士前来参加。共同商讨菩提枯萎一事。”玄机子道。
几天后……
沈父:“感谢各位赏脸,参加我儿和苏灵的婚礼”
长长的八仙桌上摆满了鱼,鸡,莲藕等等。亲朋好友们觥筹交错。路边的孩童们拿着喜糖,欢心雀跃地迎接这件喜事。
婚礼仪式正式开始时,新人被引领至庭院中央的香案前。香案上供着红烛、香炉、酒爵和果品,两侧各立一面大红灯笼,映照得整个场地红彤彤一片。
新郎新娘并肩而立,面对天地神明,行三跪九叩之礼。主持仪式的长者高声唱礼:“一拜天地!”两人齐声应诺,双双跪倒:“二拜高堂!”转身向两旁的父母行礼:“夫妻对拜!”
此时,从树林中传来一阵破空声。
蚀忆妖们像洪水一般包裹着村庄,霎时间,村庄上空的天被乌云遮蔽。沈清河把苏灵护在身后,一把抄起个家伙事,迅速向一个蚀忆妖冲去。
蚀忆妖大手随便一挥,沈清河便向后倒飞出去。沈清河在昏死前,眼睛仍然看着苏灵。
蚀忆妖从众人的头顶上吸收着什么。
在沈清河昏死后,沈清河的意识来到了一个纯白世界,这里只有一个湖。
沈清河透过这池湖水,看见了一个人。
只见这人头插镔铁簪,身穿短打龙纹衣,外披玄色跃虎披风,腰别长剑,手拿亮银枪。正气随身,真灵护体。
这人只身转战300里,荡尽人间群魔,拯救倒悬日月,至此天地开阔。
陆管家摇晃着沈清河说道:“醒醒,少爷少爷,醒醒啊。”
沈清河看着遍地狼藉的婚礼现场说道:“诶呀,头好痛。陆管家,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诶呦,想不起来。”
陆管家:“少爷,咱们的村庄被蚀忆妖袭击了,后来天机阁的人把它们解决了。”
沈清河:“他们人呢?”
“走了。”
沈清河抓着陆管家的衣领急切地问道:“那苏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