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辆越野车在道路上疾驰。
陈武阳坐在后排座椅上,通过后视镜观察后面的车辆,忍不住心道:【傅良佑带这么人,真的是为了查案吗?】
他锁着眉头闭上眼睛,脑海回想着郑独弼家人被杀、石香兰成妖、胡大娘突袭等等事件,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从傅良佑为我出头,到县衙大牢参与审问,再到其心腹截杀郑独弼、卖蛛卵给徐母,他的变化实在太大,背后一定有人威胁或者指使。】
陈武阳燃烧着身上的侦探细胞,努力回想上辈子看过的各类题材影视剧、小说,摩挲着下巴推理。
【傅良佑无亲无故,受人威胁的概率不大。】
【那么就是受人指使。】
【到底谁能指使他呢?】
陈武阳思考着,霍然想起第一次与傅良佑见面时,对方说的话。
【泥马,是严忠献啊!】
陈武阳脑海轰隆一声,响起这么一句话。
此刻,他为自己拙劣的推理能力而羞愧、着急。
庭家酒店狐妖逃跑后,是严忠献吩咐傅良佑送自己回家;卞赛死时,又是严忠献吩咐傅良佑接手案件侦查;自己深陷大牢时,严忠献又姗姗来迟。
这么明显的线索自己竟然到现在才察觉!
【这么看来,从庭家酒店相识开始,严忠献就开始算计我了?】
【他到底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狐妖作乱是不是也与他有关系?】
一系列问题纷纷从脑子里冒出来,陈武阳忍不住烦躁的道:“管你什么目的,只要你敢露头,劳资一枪捅穿你!”
开车的钱进回头问道:“大人要捅穿谁?”
陈武阳咳嗽一声,提醒道:“好好开车。”
钱进把头摆正,陈武阳又出声问道:“老钱,傅良佑和严忠献的关系如何?”
“哼!”钱进鼻子出气,不屑道:“傅良佑是严院长一手提拔上来的,听说二人的关系不是父子就是……嗯,您知道的他们二人没有亲人,也没结婚。”
【青城县怎么跟成都一样,断背山勇士这么多。】
陈武阳一面挖苦,一面问道:“严忠献最近有什么不太一样的表现吗?”
钱进摇头。
“他有什么爱好?”,陈武阳继续问道。
钱进思考一阵后,回答道:“他好像十分喜欢小动物。”
陈武阳点点头,蹙眉沉思起来。
在前开车的钱进此时也在思考。
陈武阳改变对严忠献的称呼,钱进并不意外,毕竟二人的官职近乎一样,副院长和院长都是院长。
但陈武阳突然对严忠献的生活爱好上心,又声称要捅死谁,他便好奇起来,心思一动,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大人,您是要……”
闭眼假寐的陈武阳伸手阻止道:“别说,你心里明白就好,如果能成,你的前途远大。”
钱进心情猛地激动,手上一抖,差点儿把车开出车道。
…………
一个多小时后,车队缓缓停止。
陈武阳从车上下来,望着郑家村繁荣的场景,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一路行驶而来,他见到最多的便是荒原戈壁。
谁知道一进郑家村地界,忽然又变成了绿地森林的海洋。
几十户郑家村人的院子隐藏在绿色之中,不输青湖庄园的别墅。
张儒根从别的车上下来,笑盈盈地引着一群人进驻到一处院落中。
院落占地极大,有练习武道的操场,有三处坐落有致的别墅,还有供人闲游的后花园,与青湖庄园唯一的差别就是手机没信号、监控不发达。
“大人、各位同仁,这是镇修道院在郑家村的临时住所,也是进入千岛湖的最后补给点,设施简陋,大家见谅。”
张儒根一边介绍一边安顿众人。
在张儒根的特意安排下,陈武阳、钱进、徐春、张儒根和其他临时工一起共住一栋别墅。
剩余的十几个三院修士一起挤在另外的别墅里。
傅良佑颇为不满,指着第三幢别墅道:“把那处也分给我们。”
张儒根笑着道:“傅队长抱歉,那是镇三院修士的居所,恐怕不能让给你们居住。”
“他们轮流驻守村子,因为锁阳精失窃案全部来此看守繁殖基地,人也多。”
傅良佑不语,盯着张儒根施压。
陈武阳跨步挡住傅良佑的视线,说道:“傅队长官威挺大,这些驻守村落的修士本就条件艰苦,你还要霸占他们的居所,若是你们住进去了,他们到哪里生活?”
傅良佑嘴唇颤动几下,脸色更加难看。
旁边的亲信表情不忿,想要替老大出头,出声道:“让他们出去找地方住!”
陈武阳冷笑一声,回怼道:“你是什么狗东西,怎么不自己出去找窝住?”
“你!”
亲信刚刚往前走两步,就被陈武阳一枪逼停。
陈武阳左手架枪,冰冷的银色枪尖抵在这名亲信的喉咙,冷声道:“再往前一步,死。”
陈武阳身上散发出阴森的威势,好像下一刻就要出手。
亲信脸色苍白,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液。
滚动的喉结与凌冽的枪尖触碰,仿佛一股电流,让亲信忍不住颤抖几下。
傅良佑冷声道:“陈武阳,你什么意思!”
陈武阳藐视傅良佑一眼,又把枪尖对准他,反问道:“我没什么意思,倒是你,什么时候出手杀我?”
陈武阳不装了,把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想逼迫傅良佑先动手。
锁阳精被盗案是背后那些不敢出手的人借机诬陷敲打。
傅良佑带这么多三院修士来此,一定不是为了破案,而是别有目的。
一切起源皆来源于这些人对自己的迫害,不管傅良佑玩什么花样,大家早晚都会起冲突。
【既然你们玩儿阴的,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把仇怨摆到明面上,看你们怎么办!】
陈武阳的心思极其简单,用阳谋对付阴谋。
只要吓得对方自乱阵脚,自己抓住机会,一枪捅过去,管你什么妖魔鬼怪,都挡不住俺老孙的银髓长枪!
听到陈武阳的话,傅良佑脸色骤然一变,看着陈武阳的眼神都变得局促又惊恐。
陈武阳见状,蓦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把长枪扔给钱进,笑容满面的踱步上前,把胳膊搭在傅良佑的肩膀上,道:“老傅,你怎么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看把你吓得。”
“你就是不识逗,心里对案情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呀,大家一起给你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