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青梧真人屈指弹剑的刹那，山道中忽有春风拂面。

那看似脆弱的木剑竟在剑气激荡间抽枝散叶，转眼化作一柄碧玉雕琢的灵木剑。

陈牧望着剑脊上新芽舒展的韵律，不自觉运转体内裂天剑典。

“剑者，非金铁之利，乃神意之锋。”

老者声音似从云端垂落，木剑横斩时带起一道青痕，“此式名唤[青梧引]，诸位且看...“

剑光掠过半空时，天穹有雷云汇聚。

陈牧眼神微眯，观那雷霆与他惊蛰法唤来的雷霆有神似之处。

雷霆落下，却在触及木剑的刹那被翠色剑意缠绕，化作游龙归入新抽的枝叶间。

“剑道第三境，万物皆可为剑。”青梧真人并指抹过木剑，枝条末端垂落的露珠骤然悬停，“所谓一花一叶皆可为剑，虽有夸大之处，但确有几分神异。”

“以身为鞘，以念为锋...”青梧真人的声音忽远忽近，手中木剑轻挑，又一次划破云层。

当木剑第三次划破云层时，陈牧突然闭目。

裂天剑典凝出的道道剑气尤为锋锐，却在经脉流转间褪去暴烈，化作温润剑芒。

残破铁翼舒展又收回，锋锐剑气在周身三寸凝成道道剑羽，引得周围同门一阵艳羡。

“原来如此！”陈牧豁然睁眼，右手并指如剑刺向虚空。

本该狂暴的裂天剑气此刻却如春溪流淌，在虚空刻画出鲲鹏虚影。

青梧真人突然转头望来，木剑上的新芽无风自动：“那位小友，可愿试剑？”

陈牧跃上悬空青石时，鲲鹏虚影轰然归位。

“请真人指教。”

陈牧剑指轻划，剑气之中暗藏锋锐。

青梧真人朗笑挥剑，木剑上的新芽突然疯长。

万千枝条编织成青色剑网，每片叶子都承载着不同剑意。

当裂天剑气触及剑网的瞬间，忽地炸开二十四道剑芒。

“好一个节气为剑！”老道眼中精芒暴涨，木剑突然炸成漫天飞花，“再接老夫这式[枯荣]劫！”

枯萎的花瓣在坠落中重焕生机，生死轮转的剑意直奔剑芒。

剑意相撞的轰鸣声中，陈牧背后鲲鹏虚影彻底化作剑翼。

“以鲲鹏镇剑骨，以节气化剑意。”青梧真人抚须赞叹，手中木剑不知何时已恢复原状，“若老夫猜得没错，可是鲲鹏裂天翅？”

陈牧双翼震颤，节气剑意与枯荣剑意相击竟无半点声响。

青梧真人忽然后撤三步，木剑尖端凝结的生死之气骤然坍缩，化作一粒芥子大小的玄光。

“劫起！”

老者剑指轻叩虚空，那芥子玄光骤然炸开千重幻影。

陈牧瞳孔中四季流转，背后铁羽突然发出铮鸣。

并指画圆，裂天剑气演化那自玉门梦境中仙人斩下的一剑。

“以劫应劫，好！”

青梧真人白须无风自动，木剑突然插入青石。

无数嫩芽破石而出，转瞬长成参天梧桐，每片金叶都映照着不同剑招。

裂天剑气与梧桐剑意轰然相撞。

破碎的剑气并未消散，反而如百川归海没入他背后剑翼。

残破的左翼被剑意补全部分，虽不如真正的铁羽，但鲲鹏裂天翅的威能又上一筹。

青梧真人抚掌大笑：“今日方知，枯荣劫后还有新生！”

木剑应声化作齑粉，却在飘散时重新聚成嫩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