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婚期将至3

许鹤择瞧着她,心重重地跳着,但心情却轻飘得不可思议,难抑的喜悦从唇边溢出来,清清楚楚地说:“你啊,尊上。”

声音甫一入耳,镜殊就像被重重打了一拳,有一种分不清天地玄黄的错谬充斥着她的心。

“你到底……在说什么!”

许鹤择道:“你担心我诓你?”

许鹤择漂亮的凤眼闪着微光,直盯着镜殊。

“你说对了,我没有证据,我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向任何人证明一个只有我知道的你。但现在这屋子里头只有你我,我若真要对你怎么样,现在的尊上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你问我当初为什么不抓你,当然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抓你。阿镜这样还不信我?”

镜殊瞧着许鹤择,见那漂亮的眉目如旧,她冷静了下来,思忖着:自己现在完全不是许鹤择的对手,许鹤择如果从一开始就发现是她而不抓她,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不愿错杀无辜;那么现在诈她,可能还是同一个原因。

镜殊便笑:“如果师尊喜欢扮演的游戏,我愿意陪你演,谁叫我……喜欢师尊呢?”

她伸手去摸许鹤择的脸,如愿地在心里叹出一口气:还是这么完美。不管是看还是摸,许鹤择总是叫她爱不释手、喜不自胜。

许鹤择终于微怔,口中迸出几个字:“你还是不信我。”

镜殊说:“我自然信师尊。”

许鹤择手臂一下收紧,将镜殊精瘦的腰勒得将断,“尊上,竟然如此不信我。真好笑,不如我们再睡一觉,我不信你还能改了性。”

镜殊却将将贴面亲在许鹤择的唇边,“癖好相似又有什么稀罕,性格相似又有什么稀罕,万一我是你口中尊上的一颗无辜棋子呢?”

许鹤择微微一怔,竟像被说愣了。他身体一僵,松了手,缓缓将镜殊推开了。

“怎么?你还要为你尊上守身如玉不成?”

许鹤择觉得自己头有些痛。他笃定此人就是镜殊,他所有的感觉都完美地印证这件事。

但是,他没想到,诚如傅镜所说,万一傅镜只是镜殊的一颗棋子,而不是镜殊本尊,又该如何?他竟从未想过此事。

世间有傀儡之术、分身之术,不知是否也有分魂之术?

他本打算逼镜殊承认,然后就好好地成婚。如今头却痛了起来。

镜殊见许鹤择样子,目光幽幽,不无讽刺道:“还真要守身如玉啊师尊,你竟喜欢那个魔尊镜殊?真是癖好独特啊?”

镜殊她明知道许鹤择只是为了诈她,可她还是为了赌气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许鹤择罕见地烦躁起来,他将镜殊的手腕一拽,拉近身前:“你这样气我有何好处?我就是喜欢镜殊,你到今天才知道?”

镜殊一愣,眉头一皱,心道:不愧是能演一百年的男人,现在还能面不改色接着演,怪不得是能成大事的人;刚一计不成,又换一计,可惜,镜殊已经着过他的道,今生如果再着一次,就未免也太蠢了!

“师尊这样痴心,又说这样的话,镜殊若地下有知的话,大概也会很感动。既然师尊喜欢她,我又长着这张脸来盼着师尊和我合修,我们都算求仁得仁,一举两得了。”

许鹤择闻言竟然眉间微皱,流露出一丝厌恶:“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生气了尊上。”

镜殊闭了嘴,乖道:“别气,鹤择。”

许鹤择一愣:“你叫我……什么?”

“鹤择。”镜殊说,“不是要成婚了么,不能叫你吗?”

许鹤择眉头轻解,有种异样的爽利,左手又再次搭上她的腰,神色微妙道:“你再叫我一次。”

“……叫不出了。”镜殊哽。

“再叫一次,快点。”许鹤择说。

“许鹤择。”镜殊犹豫道,半晌没动。

两人之间气氛达到一个诡异的小高潮,许鹤择虽然没动,但是胯下动了,两人贴得太紧,镜殊立刻察觉到了,眉头一皱:“你……”

“唉……真忍不了了。”许鹤择低头笑叹出一口气,无奈道,“阿镜你知道我忍了多久吗?”

镜殊一动不动,生怕擦出什么火星子,现在棋局不定,她还没想清楚。

许鹤择道:“你一入穹山,我就史无前例地辛苦。我夜夜摆招魂阵,以为这辈子都没指望再见到你、又控制不住殷殷切切地期待着找到你的时候,我没想过有什么会比这更难捱。后来你出现了,天天在我面前晃,我才知道什么是更难捱。我想,得等到你结丹。如果你还是魔,肯定结不了丹。可是康宁洞里,你成功结丹,我所有的疑虑终于烟消云散。我等了太久太久……镜殊、尊上,我喜欢你这事从来没做过假。不然一百年间骗得了千千万万人魔,怎么骗得过朝夕相处的你呢,尊上。你为何还不信我?”

镜殊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望着前方古朴的书台,沉沉的香木,听着耳边一串从未想过、从未听过的荒诞论述,心中震撼不已,余韵难绝。

“师尊,你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镜殊轻轻道,“即便是这样的荒谬话,你都能讲得如此天生自然,令人信服。若是真镜殊在此,恐怕一定被你感化了。可惜我不是镜殊,师尊若是真的这样辛苦,不如让我帮帮你……”

镜殊向前寸进,两人之间咫尺距离都消磨无踪,镜殊没有亲他,只是挨着他的鼻唇,一双狐狸眼勾着他的目光,微微散开了瞳孔,一副任人鱼肉的销魂状。

许鹤择目光闪动。眼前人就算不是镜殊本镜,也是镜殊的一个什么东西。只是他不敢肯定。他担不起这种风险。

于是许鹤择在焦灼之下还是将美艳勾人的镜殊给扒了下来,道:“你赢了。”

镜殊道:“师尊这是做什么?也太不是男人了吧?”

许鹤择闻言皱眉一笑,看看自己身下,再看看镜殊:“我是不是,你还不知道?你当初看上我,除了这张脸,不就是为这个?”

镜殊却笑得妖冶,道:“我怎么知道,你让我试试呗?”

许鹤择无奈地按按自己头疼的太阳穴:“我上面痛、下面痛,你就高兴了?我本来想放你走的,那你今天你就别走了。”

许鹤择随手一甩,书房门瞬间砸上,好像带着点脾气似的,烛火一晃,窗户也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