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线天机
母巢爆炸的冲击波席卷三十三重天，紫黑色的噬界孢子如蝗群蔽日。潘阳抱着残缺的《超脱经》在时空裂隙中穿梭，左臂战甲的裂缝里不断渗出金色光粒——那是被孢子感染的神魂在溃散。
“去第七世的断魂崖...“林清雪残留的魂丝缠绕在他腕间，指引着方向，“那里藏着初代观测者的...“
话音未落，三具守经人分身从孢子云中显形。他们手中的量天尺已异化成活体触须，尖端裂开的吸盘里密布着太初经文字。潘阳的弑神战甲自动反击，肩甲弹射出十二枚巫族骨钉，却在触及触须时被经文吞噬。
“你逃不掉的。“中间的分身撕开面皮，露出阿蛮腐烂半边的脸，“每个时空都有收容你的囚笼。“
潘阳的日月双瞳突然刺痛，视线穿透孢子云看到恐怖景象——各个时间线的自己正在被追杀：第三世的他在玄天宗地牢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第九世的他抱着林清雪尸体跳入混沌海；而此刻这个时空的断魂崖上，幼年林清雪正在被......
弑神战甲核心的时之砂突然沸腾，潘阳被迫坠入时间夹缝。这里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每块碎片都映照着不同轮回的惨剧。当他抓住刻着“第七世“的碎片时，周遭景象突然凝固成水墨画卷。
断魂崖的罡风如刀，十七岁的潘阳正跪在祭坛前。他手中捧着的不是《太初经》，而是一卷血迹斑斑的婚书——这是本该在第三世出现的信物！
“清雪，等我逆转阴阳...“青年咬破指尖在婚书上书写，鲜血却化作噬界孢子侵蚀纸面。潘阳的弑神枪突然震颤，枪尖不受控制地刺向青年后背。
“住手！“林清雪的残魂从枪身渗出，“他在创造我们相遇的因果！“
为时已晚。弑神枪贯穿青年心口的刹那，整个时间夹缝开始崩塌。潘阳看到惊悚真相：每个轮回的相遇，都是前世的自己在不同时间线埋下的执念！
时空乱流中突然睁开九只巨眼，瞳孔里流转着星河生灭的景象。青铜门扉在眼瞳中央显现，门缝渗出沥青状物质凝聚成女子身形——正是第零纪元的观测者！
“三百二十七万次模拟，终于等到变量。“她指尖轻点，潘阳战甲上的孢子纷纷脱落，“想知道母巢真正的起源吗？“
虚空中浮现全息影像：第零纪元的实验室里，数以万计的培养舱悬浮着潘阳和林清雪的克隆体。观测者抚摸着一个胚胎的培养舱：“你们是文明重启的钥匙，噬界能量本是用来净化...“
影像突然扭曲，身穿白袍的太初子出现在实验室。他手中的霜天剑刺入主控台，所有胚胎瞬间黑化：“清洗？不如让劣等种族成为新世界的养料！“
“他盗走了初代母体。“观测者的身体开始虚化，“去找第七世的...“
潘阳强行突破时空壁垒，降临在第七世的断魂崖。这里的时间流速异常缓慢，飘落的枫叶悬浮在半空，每片叶脉都闪烁着噬界符文。
幼年林清雪被钉在祭坛中央，十二根青铜钉贯穿她的巫族命窍。最骇人的是她腹部凸起的肉瘤——那东西正在吟唱阿蛮的歌谣！
“别过来！“少女突然睁眼，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它在通过我定位所有时间线...“
肉瘤爆开的瞬间，三十三重天的空间节点同时显现。每个节点都连接着一具潘阳的尸体，尸身的丹田处生长着母巢幼体。观测者的警告在识海炸响：“母巢在通过因果律同步感染！“
弑神战甲突然脱离控制，化作万千触须刺向少女。潘阳徒手扯断战甲核心的巫族锁链，金血喷溅在祭坛上，激活了埋藏地底的青铜棺椁——
棺中躺着身披观测者长袍的尸体，手中握着的正是霜天剑缺失的剑柄！
当潘阳握住剑柄时，第七世的记忆洪流席卷识海。这一世的他根本不是修士，而是第零纪元的基因学家！
实验室的爆炸场景重现：太初子盗取母体胚胎时，潘阳将观测者的意识上传到霜天剑。剑柄内侧刻着的根本不是符文，而是二进制编码的文明火种！
“杀了我...“祭坛上的少女突然口吐观测者的声音，“用这个刺入肉瘤...“她抛来半块青铜镜，镜面映出的却是第十二世的场景——林清雪正在将霜天剑刺入自己眉心！
潘阳的日月双瞳流出血泪，他看清了终极困局：每个拯救行动都在创造新的感染节点。唯一破局之法是......
肉瘤突然伸出触须缠住青铜镜，镜面浮现阿蛮被斩首时的画面。她脖颈断口处的契约印记正在发光，与剑柄的二进制编码产生共鸣！
二进制代码从剑柄流入潘阳的识海，重组为逆熵方程式。弑神战甲残留的孢子突然活化，在他的皮肤表面勾勒出星图——正是阿蛮刻在他掌心的巫族密文！
“原来歌谣是解码器...“潘阳以金血在虚空书写方程，每个符文的震颤都引发时空涟漪。幼年林清雪体内的母巢幼体开始尖叫，三十三重天的感染节点逐个熄灭。
守经人的真身终于降临，他的身体由无数时间线的残骸拼凑而成：“你以为方程式是你的发明？“他撕开胸膛，露出跳动的光脑核心，“这是我第三百次轮回给你的馈赠！“
光脑投射出潘阳前九世研发方程式的场景：每次即将成功时，都会被守经人清除记忆。而第十世的突破，竟是因为阿蛮在斩首前哼出了变调歌谣！
方程式引发的时空风暴中，潘阳看到了第零纪元的真相。观测者根本不是高等文明，而是上一个宇宙轮回的幸存者。所谓的母巢净化，实则是将整个宇宙格式化重启！
“选择吧。“观测者的幻象在风暴眼浮现，“成为新世界的载体，或者...“
她的身影突然被青铜门吞噬，门内传出太初子的狂笑。潘阳怀中的幼年林清雪开始融化，血肉重组为霜天剑完整形态。剑脊上浮现的血色铭文，正是用所有时间线的因果写就的弑神咒！
当潘阳挥剑斩向青铜门时，九十九重天外的混沌海突然沸腾。初代母体的真身突破封印，其轮廓赫然是放大亿万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