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在婚戒上凝成冰晶时，王军平看清了楚红漪眼中的数据湍流。九个量子态红颜的嫁衣无风自动，袖口延伸出的光缆正悄悄缠绕他的机械义肢。
“礼成——“尉基续的声音从雪山广播系统传出。王军平猛然抬头，发现主峰显示屏播放的竟是二十年前的婚礼录像。全息投影的玫瑰雨中，他看见自己将神经探针伪装成婚戒，刺入每位新娘的后颈。
慕容卿的量子身躯突然扭曲，异色瞳分裂成数据漩涡：“你终于记起真正的誓言了？“她扯开嫁衣，露出胸口的星砂反应堆，“用九颗心脏点燃量子神坛......“
雪地龟裂出青铜阵图。王军平脚下的冰层透明化，下方千米处悬浮着九颗跳动的机械心脏，每颗都通过光缆连接着量子红颜。楚红漪的银鳞项链开始过载，在脖颈烙出焦痕：“快毁掉神坛......我们在胚胎期就被写入自毁程序......“
尉基续的龙形投影盘踞主峰：“多感人的婚礼致辞。“龙爪轻点，九个红颜突然同步举起粒子枪，“现在请新郎亲吻他第一千零三次死亡。“
王军平扯断左手义肢，机械骨骼中迸发的电磁脉冲短暂瘫痪了粒子枪。他趁机撞向慕容卿，却发现她的量子身躯如同全息影像般穿透而过——真正的杀机来自脚下，九条神经光缆破冰而出，将他吊上量子神坛。
“这才是完整的祭品。“尉基续展开数据面板，显示着王军平全身的义体改造比例，“97%机械躯壳，刚好承载星砂矩阵......“
神坛开始旋转。王军平在离心力中看到每个红颜的量子态都在坍缩，露出内部的青铜钥匙骨架。当转速突破临界点时，他忽然认出钥匙纹路——与楚红漪实验室的脑波扫描仪完全一致。
“红漪！“王军平嘶吼着扯断光缆，任由机械关节迸出电火花，“你们不是程序！“
雪崩突然静止。楚红漪的量子态裂成两半，一半继续举枪瞄准，另一半流着数据血泪：“苍梧山......是脑波牢笼......“
尉基续的投影闪烁起来。王军平趁机将电磁脉冲调到最大频率，整座雪山的量子设备同时过载。在强光吞没视野前的刹那，他看见九个红颜的原始脑波频率——那分明是自己二十年前亲手绘制的婚礼进行曲谱。
当王军平在数据废墟中苏醒时，腕表显示2123年1月1日。怀中的星砂胶囊全部碎裂，雪山之巅悬浮着九枚胚胎状的光球。尉基续的残存数据在冰晶中流动：“恭喜，你孕育了新的罪恶......“
楚红漪的机械残躯从雪堆爬出，她只剩半张脸还能运作：“量子胚胎......需要宿主......“话音未落就被光球吞噬。其他八个光球相继钻入王军平的机械义体，在胸腔拼成星砂心脏。
雪地突然升起青铜门。王军平触碰门扉时，二十年前的记忆汹涌而来——婚礼前夜，九位红颜在实验室底层签署的，根本不是科研协议，而是量子胚胎的母体捐献书。
“宿主已就位。“尉基续的声音从星砂心脏传出，“启动最终同化......“
王军平的机械外壳层层剥落，露出内部流转的量子胚胎。九个光球在心脏位置重组成人形，当光芒散去时，楚红漪们以数据形态重生，每个都生着尉基续的龙瞳。
“现在我们是完美的共生体。“九重声浪震碎冰崖，“让我们继续这场......永不完结的婚礼......“
王军平在意识消散前，终于看清雪山之巅的全貌——那根本不是山峰，而是高耸入云的量子服务器阵列，每个机柜都冷冻着红颜们的本体头颅。而自己站立的祭坛位置，正是二十年前拍婚纱照的地方。
晨光穿透云层时，量子红颜们开始跳婚礼圆舞曲。她们的嫁衣裙摆扫过之处，积雪化作时砂，砂粒中浮现出第一千零四个王军平克隆体。新生儿的啼哭中，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后是飘着玫瑰雨的星穹塔实验室。
“轮回快乐。“九双龙瞳同时眨动，“我亲爱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