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物一股脑地从口中涌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吐出来。许久之后,我才缓过神来,只觉地浑身乏力,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我向来不是个容易被打倒的人,在这方面,我可比寻常人多了些本事。这次挖掘之前,我就知晓这片土地下定藏着些不寻常的东西,所以从一开始,我便暗自掐起手诀,周身都多了一层警惕。即便如此,当那股力量毫无征兆地袭来时,我还是被震得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随后便察觉一股浓烈到近乎实质的不祥气息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心底涌起深深的忌惮。如此汹涌的邪煞之气,绝非自然形成,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
细细勘察后,我发现这股煞气的源头竟是深埋地下的一件煞物。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会让人使出这般歹毒的手段,妄图让王家满门灭绝?光是想到这背后的恶意,我就脊背发凉。
我深知自己一旦成功破解此法,消息肯定会泄露,后果不堪设想。那个暗中布局的人手段如此狠辣,倘若知晓是我坏了他的好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转头就会用同样致命的手段来对付我。一想到这里,恐惧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让我陷入了深深的不安。
事到如今,再怎么担惊受怕都已于事无补。随着那神秘物件被小心翼翼地从地底挖出,我知道,自己已然没有了退路。
我很清楚,这一挖,怕是彻底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可我从来不是个临阵脱逃的人,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那就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哪怕幕后黑手得知消息后,气势汹汹地寻仇而来,我也绝不退缩,无论什么手段,我都全盘接下,跟他奉陪到底。
一番折腾下来,我累得精疲力竭,瘫坐在一旁,大口喘着粗气。王老板满脸焦急,忙前忙后,一会儿递上热气腾腾的茶水,一会儿又拿来干净的毛巾,他这般周到的照顾,让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觉得自己这一番辛苦也算值了。
休息许久,体力渐渐恢复,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看准土坑,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土坑两米左右深,土质松软,我随手扒开表层的泥土,一个泛着金光的盒子瞬间映入眼帘。
我仔细翻找着里面的物品,总共有三把剪刀,七把匕首,还有一块木头,上面用朱砂笔写着一道符箓,还有工艺品的生肖蛇一个,生肖蛇上贴有一个黄纸条,上面分别写着王洪瑞、王语汐、王嘉佑、刘佳瑶四人的名字,经与王老板核对,在王老板的描述中得知,王语汐是王老板的女儿,常年在外不经常回来,王嘉佑则是躺在床上的小男孩,也正是王老板的二儿子,而刘佳瑶则是王老板前不久刚去世的妻子,王洪瑞为王老板的大儿子,在杭州自己创业,看到眼前的一幕,王老板瞬间傻了眼,但他的眼睛却滴溜溜地看向我,很显然,他是要问我这是何意?
看到这,我连连说道:这种构造叫作“金剪索命局”,是一种非常狠毒的害人之术,你今天还能活着找到我,也是你的造化。
王老板满脸焦急,见我神色凝重,忙不迭地问道:金剪索命局是什么?很严重吗?王老板见我认识这东西,问了我好大一串的问题。
看他急得额头冒汗,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和盘托出:“没错,此局相当严重!”
我缓缓开口,便向他解释道:“此局名叫金剪索命局,听名字就透着股邪乎劲儿,是一种极为歹毒的害人之术。施术者得准备三把金色的剪刀,七把银色的匕首,再在桃木上画上相应的符箓,备一张写有想害之人姓名的纸条贴到生肖蛇的头上,然后偷偷埋在想加害之人的家门前,一旦埋下,厄运便会来临。
剪刀本为金属之品,本为煞物,又带有肃杀之气,五行本属金,而此剪刀又为金色,这金属之物加金色就会加重本有的煞气,而之所以是三把剪刀七把匕首正是应了取三魂而灭七魄之意,三魂者:一为胎光、二为幽精、三为爽灵、此魂又称为人魂、生魂或觉魂,是最重要的一魂,三魂之司,各有所用。
胎光:为三魂之首,是生命之光,属于天魂,它主宰人的生命力和元神,若胎光泯灭,人就会死亡。
胎光被视为最纯净、最本真的灵魂部分,与先天的元气相连,是生命最初的光芒,代表着生命的根本和灵性的核心。
幽精:此魂与情感、欲望相关,属于地魂。它主导人的情感、性欲、生育等方面,影响人的喜好、情感倾向和对异性的吸引力等,是与人的本能欲望和情感需求紧密相连的灵魂部分。
爽灵:是人的思想和意识,属于人魂。它掌管人的思维和意识活动,决定人的聪明才智、反应能力等,能让人对外界有清晰认知并做出恰当反应,是人与外界沟通和思考的重要灵魂部分。
三魂相互依存、相互影响,共同构成了人的精神世界和生命活力,任何一魂出现问题,都可能导致人的精神或身体出现异常。
七魄者,一为尸狗、二为伏矢、三为雀阴、四为吞贼、五为非毒、六为除秽、七为
臭肺、七魄亦各有所司,也有着不同的分工。
尸狗:主管人的警觉,让人对外界危险有本能反应,像狗看家一样,守护人的安全。
伏矢:主人的思维、意识相关,能助思考判断,像利箭瞄准目标,确保思维清晰。
雀阴:掌管人体生殖和内分泌,与生殖繁衍、性别特征发育有关,影响生命延续。
吞贼:负责清理身体内的有害物质,类似免疫系统,吞噬病菌,维护身体健康。
非毒:调节人体气脉,保证气血运行顺畅,把身体毒素排出,使身体机能正常。
除秽:主管人体新陈代谢,能清除体内废物,像清洁工,维持身体内部环境清洁。
臭肺:主要管理呼吸,保障肺功能正常,使呼吸平稳,提供生命活动所需氧气。
七魄共同,维持人体生理和精神健康,缺一则身体失衡,出现病症或精神问题。
此局以三把剪刀用来取三魂,而七把匕首用来灭七魄,旁边的桃木本就为至阳之物可以驱邪,而上又用朱笔刻有驱邪符一道,旁边的纸条信息就相当于人的DNA,而生肖蛇为媒介,负责传导信号,将这些物品打入地下七尺,就应了这金剪锁命局,可见此术是多么的毒辣。
虽然我是一位道士,阅历虽然比普通人丰厚,可饶是如此,此局也让我惊出来一身冷汗。
金剪索命局,一听这名字就透着股阴森邪气,在术法界,它堪称禁忌中的禁忌,被视作邪道绝术。所以又被称之为绝法,很少会有人用起,因为施用此术多少会对自己造成反噬,减寿损阴是自不在话下,若是一般被别人给破了,那问题就更大了。
正因如此,哪怕是那些心术不正、妄图走捷径的修行者,对此局也是忌惮三分,极少有人敢轻易尝试。
我跟随师父修行多年,平日里也算见多识广,可这金剪索命局,也仅仅是在师父的只言片语中听闻过。
师父身为术法界的前辈,阅历自然丰富,一生遭遇过无数奇奇怪怪的术法,可即便如此,他老人家提及此局时,也是满脸凝重,直言自己也不过是听闻过寥寥几次,也从未亲眼见过。
谁能想到,命运竟如此捉弄人,这种传说中近乎绝迹的邪术,今日竟被我撞上了。望着眼前这散发着充满煞气的局法,我心中五味杂陈,实在分不清,这究竟是命运的垂怜,让我有机会见识到如此罕见的术法;还是厄运的开端,预示着一场难以预料的灾祸即将降临。
听闻此话地王老板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地他早已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事已至此,我神色凝重地看向王老板,缓缓开口:“王老板,这‘金剪索命局’歹毒至极,若非和您有深仇大恨,绝没人会轻易施展。您仔细回忆回忆,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才招来这灭顶之灾?”
王老板被我这一问,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他先是一愣,随后急忙摇头,语气急促:“我真没有啊!我做生意本本分分,平时也没和人起过冲突,实在想不出谁会这么害我。”
说到这儿,他突然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大师,这东西真有您说的那么可怕,那我是不是没救了?”
我沉重地点点头:“被人下了此等邪术,本就九死一生。不仅您性命堪忧,您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直至全家性命不保。通常来说,施术者会先让您散尽家财,再一步步危及家人性命。”
“可……可我从去年开始确实财运不佳,但还没到倾家荡产的地步,我妻子怎么就出事了?还有我小儿子,他现在也危在旦夕!”王老板满脸惊惶,声音都带着颤抖。
“之所以钱财还未散尽,家人却先遭难,是因为对方把这邪物埋在了您家大门口!”我指着脚下的土坑,神色严肃。
其实,最开始我也满心疑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真的“金剪索命局”。但经过一番思索,我终于明白,就是因为这邪阵被埋在了大门口,才会让灾祸提前降临,打破常规。
俗话说,门户乃是家宅的吞吐之口,气息畅达、祥和便能招来祥瑞,一旦气场紊乱、乖戾则会引发灾祸。大门之于家宅,犹如咽喉之于人体,是气之入口,承载着家宅的运势与气场。宅以门户为冠带,其与吉凶福祸的关联最为紧密,关乎一家人的生死兴衰。
大门作为人们日常进出的通道,若是在门口被人埋下这般大煞之物,人每日踩踏其上,厄运自然如影随形。
不仅如此,门掌控着气的流通,如此一来,煞气便会毫无阻碍地涌入宅中,这在风水上被称作夺命煞风。宅中之人日复一日地被这夺命煞风侵袭,非死即伤。依我推断,王家之所以还未彻底衰败,家人却已接连遭遇不幸,正是这夺命煞风在作祟!
想到此处,我不禁暗自感慨,金剪索命局被埋在王家大门口,这对王家而言,实在难以界定是福是祸。若说是福,可因这夺命煞风,王老板的妻子已然离世,小儿子也危在旦夕;若说是祸,倘若真等到王家钱财散尽之时,一切都将无力回天,届时剩下的“三剪”与“七匕”就会发挥作用,不出数月,全家便会无一幸免。而如今,正是因为这夺命煞风引发的灾祸,让我们及时察觉到异样,找出了这金剪索命局,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是福是祸,皆由他们的造化。我把这些缘由详细地向王老板解释了一番,随后宽慰他道,如今发现得还算及时,大煞之物也已被挖出,王家不会再受其害了。
王老板听闻此言,脸上瞬间闪过惊喜与感激,忙不迭地双手抱拳,连连向我作揖,口中不住地感谢我救了他全家的性命。
实际上,我还有些话并未全盘托出。虽然这煞物已然被挖出,王家暂时摆脱了直接的威胁,但这并不意味着此局已被彻底破除,顶多只能算破了一半。要想真正让这个阴毒的邪法失效,施术者必然会遭受极为严重的反噬,不死也得脱层皮,丢掉半条命是在所难免。
别看这“金剪索命局”歹毒异常,堪称邪术一绝,可破解之法却并不复杂。只需将桃木块并写有信息的黄纸条烧化,阵法便会土崩瓦解。然而,我暂时并不打算这么做。毕竟,那施术之人与我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我即已然违背了行规,插手了别人设下的法术,这已经犯了行业内的大忌。我又何苦再让对方承受破阵的可怕反噬呢?
于是,我顺手将那些物品全部拿了出来收进法袋之中,心里盘算着先把它们带回家中,再从长计议,思考更为妥善处理地办法。
随着镇物被成功取出,那阴毒的金剪索命局对王家的威胁算是暂时解除了。或许有人会心生疑惑,这三把剪刀和七把匕首依旧是凶险的大煞之物,要是把它们带回家,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给自己招来灾祸吗?
其实,这金剪索命局虽邪性十足、威力惊人,但它的镇物只有在深埋于土的情况下,才能对人施展恶毒的诅咒、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一旦将其从土里挖出来,情况就截然不同了。要知道,金属之物未入土,便称不上大煞之物。俗话说“入土为安”,人死后归于黄土,剪刀匕首之所以要埋入土中,正是借“入土”象征“死亡”之意,以此催生死伤之煞。
同理,如今三把剪刀与七把匕首都已脱离土壤,没了土的滋养,它就再也生不出致死的煞气。即便它本质上还是阴毒狠辣的邪物,可没了关键的施展条件,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我之所以决定先把这煞物带回家,一来是因为它离土之后便没了伤人的能力;二来,要是在没有彻底破法的情况下,不小心又把它们扔回土里,那无疑会再次祸及他人。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由我带回去妥善保管最为妥当。
就在我刚把全部物品稳稳放进布袋之时,王家的小保姆慌慌张张地从屋里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激动得大喊:“醒了……醒了,娃子醒了!”
“真的?”王老板听到保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惊喜的光彩。
这时,小保姆气喘吁吁地跑到我们跟前,用力点头,兴奋地说道:“真的,娃子刚刚突然就醒了,还一直喊爸爸呢,我赶紧就跑来叫您,您快进屋去看看!”
王老板瞬间激动得眼眶泛红,喜出望外,刚往前冲了两步,又猛地停住,转身跑回来,“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这一下把我惊得不轻,你儿子都醒了,不赶紧去看,怎么突然下跪呢?我赶忙伸手去扶,说道:“您这是做什么呀,快起来。”
王老板情绪激动,声音都带着颤音:“大师,您真是活神仙啊!我心里清楚,我儿子能醒,全靠您破解了那邪术。您的救命之恩,我王银没齿难忘,这辈子一定好好报答。”
听他这么说,我微微颔首,笑着回应:“这些客套话就别说了,人没事比什么都强,您赶紧进屋看看你儿子吧。”
王老板满含感激地点点头,热情邀我一同进去。
走进小儿子的房间,只见他已然完全清醒,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显然是对我这个陌生人充满了好奇。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满是宽慰,很明显,这孩子的状态好了太多,眼神之中透着生机,不再是之前那副虚弱萎靡的病态模样。
王老板看着小儿子的状态瞬间好转,眼眶泛红,激动得难以自持,箭步冲过去,一把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又是亲吻又是抚摸,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沉浸在这份喜悦许久后,王老板才转过头,满含敬意地对我说:“大师,您可真是神了,我儿子这状态简直是奇迹!”
我笑着摆了摆手,解释道:“孩子原本就没什么实质性的病症,之前那般虚弱,多半是被那‘邪法’给害的。现在镇物已除,他的情况自然就好转了。后续好好调养,很快就能活蹦乱跳,您就放心吧!”
王老板不住地点头,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我见状,再次摆手示意不必如此,说道:“孩子既能平安度过这一劫,也是他自己的福气。不过,虽说这邪阵已经化解,但别墅里还有个隐患没解决。”
“隐患?”王老板神色一紧,连忙问道。
我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对,这别墅里有阴魂徘徊。我之前用罗盘测过,这阴魂虽不凶恶,可长此以往,对住在这儿的人还是极为不利,往后恐怕会财运受损、疾病缠身。”
王老板面露焦急,恳请道:“这可如何是好,还得麻烦大师您再帮个忙啊。”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应道:“您放心,既然已经帮到这一步了,我肯定会把事情彻底解决。只是今天天色已晚,不如等到明日再做处理。”
说完,我便向王老板告辞,准备离开,为明日之事做些准备。
接着向他摆手告辞!
告辞之际,王老板热情地将厚厚的一叠现金塞到我手中。这次,我没有推脱,坦然接过。毕竟我虽是一位道士,但也不是神仙,同样要应对生活的柴米油盐,也渴望追求更好的生活,这些钱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随后我便回到我那狭小的出租屋,和王老板家的奢华别墅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这出租屋空间狭窄,弥漫着潮湿的气味,光线也十分昏暗。我从口袋里掏出王老板给的钱,仔细数了数,整整五万块!
我双手捧着这五万块,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一夜之间,账户余额又有了这么大的变化,虽说赶不上之前给人看风水的三十万元,但这笔钱或许能让我离向往的生活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