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冰夷遗族

青铜舟楫撞碎冰层时,霜魄镜的寒光已刺透雾霭。姜无涯的竖瞳在强光中渗出青铜色黏液,黏液触及船身的刹那,冰夷遗族的蛇冢祭坛在镜面中显形——那是由三百具玄蛇颅骨堆砌的青铜瓮城,每个颅骨的眼窝都嵌着霜魄碎片,碎片的裂纹与云翎后颈瘢痕同源。

“血玉…在共鸣!”云翎的银锁缠住姜无涯的腰身。她的娲皇瘢痕突然暴长,青铜色血珠滴落冰面,凝成通往祭坛的霜径。冰夷战士从镜面折射中浮现,他们的鳞甲表面浮刻着「饲」字云纹,手中骨矛的毒牙尖正渗出铁线蕨汁液。

霜魄镜阵突然转动,寒光聚焦在云翎的瘢痕上。镜面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月姬将缝衣针刺入女婴胎记的残像——那女婴的后颈,赫然生着与云翎相同的娲皇瘢痕!

“你才是…第一个饲玉人!”阿骨的机械残肢插入冰层,九黎密文在霜面上显形:「鳞饲镜,镜饲魂」。冰夷战士的骨矛突然调转,毒牙刺入同伴的鳞甲,铁线蕨汁液在自相残杀中喷溅,凝成通往祭坛核心的血径。

姜无涯的青鳞在霜魄寒光中碳化剥落,露出皮下蠕动的铁线蕨藤蔓。云翎的银发绞碎两具冰夷尸体,瘢痕血珠触及祭坛的刹那,青铜瓮城突然裂开竖瞳状缺口——缺口内伸出青铜锁链,链头蛇牙咬住她的脖颈拖向霜魄镜阵。

镜面折射的强光中,三百玄蛇颅骨同时开口,诵出冰夷葬魂咒:「饲玉饲鳞,十世同归」。姜无涯的骨刺触须绞碎锁链,吞噬的青铜毒液却令竖瞳彻底蛇化——他的左眼已完全蜕变为玄蛇竖瞳!

祭坛底部升起青铜霜瓮,瓮内浸泡着三百具冰夷女尸。她们的胸腔被剖开,心脏替换成霜魄结晶,结晶内封存的正是云翎每一世的前世残影!当姜无涯的竖瞳触及霜瓮时,瓮体突然炸裂,残影凝成实体——

“这一世…你逃不掉了。”残影中的云翎身披蛇鳞甲,手中青铜剪刺向现世的自己!

前世云翎的青铜剪刺入现世咽喉的刹那,娲皇瘢痕突然离体飞旋。瘢痕凝成青铜盾挡住剪刃,盾面反射的寒光令残影僵直。姜无涯的竖瞳迸出青光,骨刺触须绞碎残影的蛇鳞甲——甲胄碎片触及霜魄镜时,镜阵突然映出新的画面:

月姬跪在霜瓮前,将云翎的婴儿躯体浸入青铜毒液。毒液中的铁线蕨藤蔓钻入女婴后颈,凝成最初的娲皇瘢痕!

“你的瘢痕…是月姬造的!”阿骨的机械残肢劈碎霜瓮,瓮内毒液溅在镜阵上。液体折射的寒光凝成月姬虚影,她手中的缝衣针正将血玉碎片缝入女婴心脏:“十世之后…你会成为完美的容器。”

云翎的银发突然绷直,娲皇瘢痕凝成青铜剪绞碎虚影。剪刃触及镜面的瞬间,整座祭坛的地脉断裂——冰层下升起青铜熔炉,炉内翻滚的正是被熔化的冰夷女尸鳞甲!

熔炉喷发的毒液凝成玄蛇虚影,蛇牙咬住云翎的瘢痕。姜无涯的竖瞳青光暴涨,骨刺触须刺入蛇颅吞噬能量。每吞噬一分,他的青鳞便剥落一片,露出下方新生的玄蛇鳞甲!

阿骨用最后九黎密文激活熔炉机关,炉盖突然闭合。挤压的毒液从缝隙喷射,凝成冰夷长老的虚影:“交出娲皇鳞…否则喂蛇冢!”虚影的手指点向云翎,祭坛底部的霜魄镜阵突然调转,寒光聚焦她的心脏——

寒光凝成实质的冰锥刺入云翎胸膛,娲皇瘢痕突然离体护主。瘢痕与冰锥对撞的刹那,姜无涯的玄蛇鳞甲彻底覆盖全身,尾骨暴长横扫镜阵。碎裂的霜魄残片中,浮现冰夷长老的真身——

那是由三百霜瓮女尸拼合的人蛇怪物,蛇尾缠着青铜瓮,瓮内浸泡的正是云翎被剥离的娲皇瘢痕!

冰夷长老的蛇尾扫碎祭坛,霜瓮女尸的残肢如暴雨砸落。每具女尸的心脏都嵌着霜魄碎片,碎片折射的寒光在姜无涯的玄蛇鳞甲上灼出焦痕。云翎的银发绞住蛇尾,娲皇瘢痕凝成青铜刃刺入鳞隙——

刃尖触及的刹那,蛇尾突然分解成三百女尸,尸群的眼窝同时迸出铁线蕨藤蔓。藤蔓缠住云翎的四肢,将她拖向中央的青铜瓮:“你的瘢痕…本就属于蛇冢!”

姜无涯的骨刺触须绞碎藤蔓,吞噬的毒液令玄蛇鳞甲暴长。鳞甲缝隙钻出铁线蕨,凝成青鳞巨蟒撞向青铜瓮。瓮体炸裂的瞬间,冰夷长老的真身重组——人头蛇身的怪物手持霜魄权杖,杖头镶嵌的正是云翎被剥离的瘢痕!

“血饲开始!”权杖重击冰面,霜魄镜阵折射出傩神面具的虚影。面具的瞳孔处裂开深渊,吸噬姜无涯的玄蛇鳞甲能量。云翎的银发缠住权杖,瘢痕血珠触及杖头——

血玉胎记突然离体飞旋,凝成刑天斧劈向面具!

傩神面具裂开的深渊中伸出青铜锁链,链头蛇牙咬住刑天斧。面具表面浮刻的「饲」字云纹突然活化,云纹钻入斧身,将血玉能量反灌回姜无涯体内。玄蛇鳞甲在能量冲击中碳化剥落,露出下方新生的青铜骨骼!

“他在玉髓化…”阿骨用机械残肢刺入冰层,九黎密文凝成血网暂时困住面具。云翎的瘢痕突然回流,凝成青铜剪绞碎锁链:“无涯…斩碎面具!”

刑天斧劈碎傩神面具的刹那,冰夷长老的蛇尾突然卷住云翎。权杖尖端刺入她的后颈,娲皇瘢痕被生生剥离!失去瘢痕庇护的云翎瞬间石化,从指尖开始蔓延的冰裂纹爬满全身。

姜无涯的青铜骨骼暴长,玉髓凝成巨掌捏碎冰夷长老的头颅。当霜魄权杖坠地时,杖头的瘢痕突然回流,却只来得及冻结云翎的最后一丝呼吸——

云翎的石化已蔓延至咽喉,冰裂纹在脖颈处凝成霜花。姜无涯的青铜骨骼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骨节缝隙钻出铁线蕨藤蔓,藤蔓绞住坠落的霜魄权杖,将娲皇瘢痕强行按回她的后颈。瘢痕触及皮肤的刹那,石化进程突然停滞——冰裂纹定格成荆棘状晶簇,云翎的瞳孔残留着最后一缕银光。

“她还有救…蛇冢下面有解药!”阿骨用机械残肢撬开祭坛地砖,露出深埋的青铜甬道。冰夷长老的残躯突然抽搐,蛇尾断口处喷出铁线蕨汁液,汁液凝成毒刃射向甬道入口:“休想…触碰圣瓮!”

姜无涯的青铜骨掌捏碎毒刃,铁线蕨汁液渗入骨缝,凝成青鳞护甲。三人冲入甬道的瞬间,霜魄镜阵在身后闭合,寒光如闸刀斩断追兵。甬道尽头的青铜瓮城内,三百口霜瓮悬浮在虚空,瓮体由玄蛇颅骨与冰夷孕妇盆骨熔铸,每口瓮内都蜷缩着半蛇半人的冰夷幼体。

“这些是…娲皇血脉的实验品!”云翎的瘢痕突然震颤,霜瓮幼体同时睁眼——它们的瞳孔竖成蛇状,脖颈处浮出与云翎同源的娲皇云纹!

幼体的啼哭凝成声波锁链,缠住云翎的石化身躯拖向中央霜瓮。姜无涯的青铜骨骼暴长,铁线蕨藤蔓从脊椎钻出,凝成刑天斧劈碎锁链。斧刃触及声波的刹那,瓮城穹顶的霜魄镜突然转动,折射出云翎前世的完整记忆——

记忆中的她身披蛇鳞甲,将青铜剪刺入冰夷长老的心脏:“母亲…你的罪孽该终结了!”剪刃绞碎的不仅是心脏,还有霜瓮中所有实验幼体的生机。

现实中的霜瓮幼体突然炸裂,汁液凝成青铜箭雨射向三人。阿骨的机械残肢格挡箭矢,齿轮却被铁线蕨汁液锈蚀卡死。姜无涯的刑天斧横扫瓮城,斧刃劈开中央霜瓮——瓮内浸泡的正是云翎前世的石化残躯!

残躯的胸腔处嵌着血玉碎片,碎片裂纹与姜无涯的胎记共振。当他的青铜骨掌握住碎片时,前世记忆如毒液般注入脑海——原来每一任饲玉人的终结,都是下一任诞生的祭品!

云翎的瘢痕突然离体飞旋,凝成青铜钥插入残躯胸腔。血玉碎片离体的刹那,前世残躯突然活化,蛇尾扫碎瓮城穹顶。姜无涯的青铜骨骼绞住蛇尾,铁线蕨藤蔓刺入残躯眼窝——

吞噬的能量令他全身骨骼碳化,却在崩裂的瞬间重组为玄蛇战甲。战甲心口的血玉核心迸出青光,凝成实质的刀刃劈碎霜魄镜阵!

霜魄镜阵的碎片如流星坠入瓮城,每一块都映出玄蛇复活的倒计时。姜无涯的玄蛇战甲吸附碎片,青鳞表面浮出蚩尤征伐的星轨图。云翎的石化手指突然颤动,瘢痕血珠滴落战甲——血珠触及青鳞的刹那,整座蛇冢的地脉断裂,冰层下伸出青铜巨爪!

“是初代玄蛇的遗骸…它在召唤战甲!”阿骨用锈蚀的机械臂敲击冰层,九黎密文在霜面显形:「战甲归骸,饲者永葬」。青铜巨爪攥住姜无涯的脚踝,鳞片缝隙钻出铁线蕨藤蔓,将他拖向地底深渊。

深渊底部是初代玄蛇的青铜骸骨,脊椎骨拼成往生河航道,肋骨凝成囚笼锁住三百冰夷先祖的亡魂。姜无涯的战甲触须刺入骸骨眼窝,吞噬的亡魂记忆令他癫狂——

每一道亡魂都是饲玉人的终结者,他们的骨刃皆由血玉碎片铸成!云翎的瘢痕突然回流,凝成青铜剪绞碎触须:“无涯…别变成它们!”

亡魂凝成实质的骨刃风暴,撕碎姜无涯的青鳞。铁线蕨汁液从伤口泵入心脏,凝成新的青铜骨骼。他的瞳孔彻底蛇化,战甲关节暴长骨刺,刺尖分泌的尸毒腐蚀亡魂——

每腐蚀一具亡魂,深渊底部便升起一盏青铜灯。灯芯燃烧着冰夷幼体的残魄,灯油是云翎前世被剥离的娲皇血!

三百盏青铜灯拼成星轨,光路尽头浮出傩神面具的虚影。面具的瞳孔裂开深渊,吸噬姜无涯的青铜骨骼能量。云翎的银发缠住面具边缘,石化身躯在强光中崩解:“血玉…毁了灯阵!”

姜无涯的骨刺刺入自己的心脏,玉髓凝成火雨焚毁青铜灯。火光中,初代玄蛇的骸骨突然坍塌,凝成青铜舟楫浮出冰层——舟身刻满「往生河」密文,船桨是月姬的缝衣针!

当最后一丝火光熄灭时,云翎的石化身躯已彻底崩散,唯余半枚霜魄碎片嵌入船桨。姜无涯的青铜骨骼爬满铁线蕨,玄蛇竖瞳凝视北方——巫咸国墟的轮廓在血月中浮现,废墟中传来青铜悬棺的锁链声。

阿骨用最后的九黎密文刻下血书:「饲玉十世,终见归墟」。他的机械残肢坠入冰海,齿轮咬合声永远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