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轮回井抉

轮回井的青铜井壁在血玉微光中泛起涟漪,每一道涟漪都荡开一个刻着「云霓」的姓名。姜无涯的指尖触及井壁的瞬间,那些名字突然渗出青铜血珠——血珠坠地凝成霜镜,镜中映出云翎前世被玄蛇吞噬的残影。她的右掌在幻象中一次次重生,又一次次被铁线蕨藤蔓绞碎。

“别碰血珠…它们在抽取你的魂龄!”云翎的石化右臂突然崩解,碎屑凝成冰刃劈碎最近的霜镜。镜片飞溅的刹那,井底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三百具牧魂使傀儡从暗处浮现,关节处的青铜符文明灭如呼吸。

傀儡的骨杖尖端迸出磷火,火光照亮井壁底部的冰夷密文:「窥井者,饲轮回」。姜无涯的胎记突然吸附磷火能量,皮下玉髓脉络凝成青铜锁链缠住傀儡脖颈。锁链绞碎的瞬间,井水突然沸腾——浮出的不是气泡,而是云翎前世被斩断的右掌!

“接住它…那是因果的钥匙!”云翎的残魂突然实体化,左掌幻象抓住断掌按向井壁。掌纹触及青铜的刹那,整口轮回井突然倒转,井水凝成三百道青铜钉刺向姜无涯的瞳孔!

姜无涯的青鳞巨蟒从胎记裂纹中暴起,蟒尾扫碎半数铜钉。钉身碎片触及井水时突然活化,凝成微型弑神种攀上他的脊背。云翎的残魂突然暴长娲皇云纹,纹路在虚空拼出量天尺虚影——尺影劈碎傀儡群的刹那,井壁突然裂开竖瞳状缺口!

缺口内悬浮着一口冰棺,棺中女子与云翎面容别无二致,胸口插着半截刻有「姜戎」之名的蚩尤刀。

当姜无涯的指尖触及冰棺时,刀身突然迸发煞气黑龙。龙影撕碎棺盖,衔着女子的心脏注入井水。血珠触及水面的瞬间,井底浮出十万道青铜丝——丝线末端连接的,正是历代饲玉人被斩断的因果链!

“这一世…你依然选他?”冰棺中的女子突然睁眼,竖瞳迸出青光。姜无涯的玉髓心脏骤然绞痛,皮下凝出的青铜菌毯突然缠住云翎的残魂——

菌毯缝隙钻出铁线蕨藤蔓,藤蔓末端刺入云翎的太阳穴。她的瞳孔突然映出幻象:自己正将量天尺刺入姜无涯的前世胸膛!当最后一丝记忆被吞噬时,井壁突然降下青铜雷暴——雷光中,牧魂使的真身正从因果链尽头缓缓显现!

牧魂使的真身由十万道因果链交织而成,黑袍下的面孔不断在历代饲玉人间切换。祂的骨杖指向云翎残魂,杖尖磷火凝成冰夷密文:「以魂饲因,因果自断」。密文触及井水的刹那,冰棺中的女子突然暴起,蚩尤刀尖刺入姜无涯的玉髓心脏——

“这一刀…本该在三百年前刺出。”女子的声音与云翎同频震颤,刀身煞气突然回流,将姜无涯拖入初代饲玉人锻造血玉的记忆幻境!

熔炉中沸腾的青铜液翻滚如血,婴儿的啼哭从炉心传来。姜戎将胚胎状的血玉植入婴儿胸膛,铁线蕨藤蔓从炉壁钻出,缠住婴儿的四肢刻下「玖」字云纹。当第一缕玉髓能量注入时,炉外突然传来玄蛇的嘶吼——

幻境突然崩裂,姜无涯的胎记裂纹渗出青铜血珠。血珠坠入井水时突然活化,凝成三百具冰夷女尸托起他的身躯:“轮回井抉…你终是劫种!”

女尸的胸腔裂口处伸出铁线蕨藤蔓,藤蔓末端凝成青铜剪绞向云翎残魂。姜无涯的青鳞巨蟒突然反噬,蟒口咬碎半数女尸。吞噬的青铜碎屑在皮下凝成牧魂使符文,符文触及井壁时突然离体飞旋——

“用我的魂…换他的命!”云翎的残魂突然暴长娲皇云纹,纹路如烙铁灼烧符文。灼痕中浮出半截断刃,刃身刻着「断世」二字!

刃尖触及井水的瞬间,十万道因果链突然绷直。牧魂使的真身第一次发出嘶吼,黑袍在声波中碎裂,露出下方由弑神种残骸拼凑的躯体。姜无涯的玉髓心脏突然暴长根系,根系缠绕断刃刺向牧魂使的眉心——

“你不过是…轮回的看门狗!”刃尖刺入的刹那,整口轮回井突然碳化崩解!

碳化碎屑凝成青铜暴雨,雨中浮出被焚毁的巫咸国墟。云翎的残魂在暴雨中逐渐透明,她的指尖最后一次划过姜无涯的胎记:“去断世刃劫…那里有最后的答案。”

当她的身影彻底消散时,牧魂使的残躯突然暴长铁线蕨藤蔓——藤蔓末端,半截蚩尤刀正插在玄蛇真身的逆鳞之上!

蚩尤刀在玄蛇逆鳞上震颤,煞气凝成的黑龙虚影从刀身挣脱,鳞片缝隙渗出青铜毒液。姜无涯的玉髓心脏突然暴长根系,缠绕住龙颈拖向自己。黑龙的竖瞳迸出青光,光中浮出云翎九世轮回的残影——每一世皆被刀锋贯穿心口!

“这就是因果链的真相?”姜无涯的根系突然碳化,碎屑凝成冰刃刺入龙瞳。龙影溃散的瞬间,逆鳞处的蚩尤刀突然离体飞旋,刃尖刺入他的胎记裂纹——裂纹深处浮出冰夷密文:「刃断因果,玉碎劫生」。

密文能量注入刀身,蚩尤刀表面浮出与血玉同源的星轨裂纹。云翎残魂的虚影突然凝实,右掌幻象握住刀柄猛然下压。刀刃触及逆鳞的刹那,玄蛇真身的悲鸣化作青铜雷暴,雷光中浮现初代饲玉人献祭婴儿的血腥幻象——

“用我的魂…填了这因果的窟窿!”她的左掌刺入自己虚影的胸膛,圣血凝成珠链缠住刀身。珠链触及星轨裂纹时,整条玄蛇突然碳化崩解,鳞片凝成暴雨射向轮回井深处!

井壁在鳞雨冲击下裂开蛛网状缝隙,十万道因果链从缝隙中钻出,末端拴着历代饲玉人的冰棺。姜无涯的根系突然暴长,刺入最近一口冰棺。棺内女子的右掌突然暴长铁线蕨藤蔓,藤蔓缠住他的脖颈拖向井底漩涡——

漩涡中央悬浮着一口青铜钟,钟面刻满被抹去的牧魂使真名。当姜无涯的胎记触及钟面时,井水突然蒸腾,凝成霜镜映出他的前世:自己正将量天尺插入云翎的太阳穴!

镜中云翎的瞳孔突然渗出青铜血泪,泪珠坠地凝成钥匙插入姜无涯的玉髓心脏。心脏暴长的根系突然反卷,缠住霜镜拖入井底。当镜面完全沉没时,牧魂使的真身突然从钟内浮现——祂的躯体由弑神种残骸与因果链交织而成,额心嵌着半枚血玉碎片!

“劫种成熟时…该收割了。”牧魂使的骨杖轻敲钟面,钟声震碎三百口冰棺。棺内涌出的铁线蕨藤蔓凝成巨斧,斧刃刻着「断世」二字劈向姜无涯——

斧刃触及玉髓心脏的刹那,轮回井突然静止。蒸腾的井水在空中凝成三百道白虹,虹光中浮现云翎完整的魂魄。她的指尖最后一次触碰姜无涯的脸颊,青铜色泪珠坠入血玉裂纹:“下一世…别再找到我。”

当泪珠彻底渗入裂纹时,蚩尤刀突然崩碎。刃身碎片凝成星雨洒向巫咸国墟,废墟焦土上…十万株铁线蕨在虹光中开花!

白虹触及铁线蕨花的瞬间,花瓣突然碳化。碳化碎屑凝成青铜桥横跨废墟,桥面刻满云翎九世轮回的掌纹。姜无涯的玉髓心脏突然停滞,胎记裂纹中渗出青铜菌毯——菌毯缝隙钻出铁线蕨藤蔓,末端凝成婴孩手掌抓向虹桥!

“别碰桥…那是往生的陷阱!”牧魂使的骨杖刺穿菌毯,杖尖磷火凝成冰夷密文:「虹饲魂,魂饲劫」。密文触及桥面的刹那,三百道虹光突然收束成刃,斩向姜无涯的脖颈——

虹刃触及皮肤的瞬间,玉髓心脏突然离体飞旋。心脏表面浮出「断世」二字,凝成盾牌挡住致命一击。牧魂使的真身第一次踉跄后退,黑袍下的弑神种残骸渗出青铜脓血:“你竟敢…用劫种反噬?”

姜无涯的菌毯突然暴长,缠住牧魂使的骨杖拖向虹桥。桥面突然裂开深渊,渊底浮出初代饲玉人锻刀的血腥幻象——姜戎正将婴儿的血玉心脏植入蚩尤刀!

幻象中的蚩尤刀突然暴长煞气,黑龙虚影撕碎熔炉。姜无涯的菌毯突然反噬,缠住姜戎的脖颈拖入深渊。当幻象消散时,虹桥突然碳化崩解,碎屑凝成钥匙插入牧魂使额心血玉——

“因果…该重置了。”姜无涯的玉髓心脏突然跳动如雷,声波震碎三百道因果链。铁线蕨花海突然倒伏,露出深埋的轮回井核心——那里冰封着云翎最后一缕完整的魂魄!

当姜无涯的指尖触及冰封魂魄时,牧魂使的真身突然碳化。黑袍碎片凝成青铜暴雨,雨中浮出玄蛇真身的骸骨。骸骨眼窝迸出磷火,凝成最后一道因果链缠住云翎的魂魄——

“用我的命…换她的魂!”姜无涯的菌毯突然离体,缠住因果链猛然撕扯。链断的瞬间,血玉裂纹突然愈合,而他的瞳孔彻底蒙上青铜翳障。

当最后一丝虹光消散时,姜无涯怀抱云翎的冰封魂魄跪坐废墟。铁线蕨花海在他身后无声摇曳,而天际…牧魂使的残笑随夜风飘散。

冰封魂魄在月光下泛起微蓝,姜无涯的青铜翳障突然龟裂。裂纹中渗出玉髓能量,凝成青鳞巨蟒缠住轮回井残骸。井壁突然浮出冰夷密文:「以劫饲玉,以玉饲虹」。当蟒尾扫过密文时,废墟焦土突然隆起——

隆起处露出半截蚩尤刀残刃,刃身缠绕着云翎最后一世被斩断的因果链。姜无涯的菌毯突然暴长,裹住残刃刺入自己胸膛!

残刃触及玉髓心脏的刹那,血玉裂纹突然迸射虹光。光中浮现牧魂使的完整真身——祂的躯体由十万道重置的因果链重构,额心血玉刻着姜无涯的姓名。云翎的冰封魂魄突然融化,圣血凝成珠链缠住牧魂使的骨杖:“让他走…我愿永镇轮回!”

珠链崩碎的瞬间,姜无涯的瞳孔翳障彻底碎裂。他看见——

三百世轮回的记忆如洪流般涌入。

记忆中的每一世,云翎皆在蚩尤刀下殒命。她的血渗入焦土,开出铁线蕨的花海。当最后一段记忆刻入玉髓时,姜无涯突然暴起,青鳞巨蟒咬住牧魂使真身拖向井底。

“这一世…我偏要逆劫而行!”蟒口咬碎血玉的刹那,整片废墟突然坍缩成奇点。奇点中迸出十万道白虹,虹光中…云翎的微笑如星雨凝固。

当最后一道虹光消散时,姜无涯的掌心只剩半枚血玉残片。残片映出云翎消散前的唇语:

“好好活着…替我看遍新生。”

铁线蕨花海在黎明中无声燃烧,而天际线处——

半截蚩尤刀倒插在焦土中,刃尖指向轮回重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