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跪倒在地，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

三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我和三个同事——小美、阿杰、大刘，在值夜班时玩起了四角游戏。那时我们都太年轻，不知道这个游戏的危险性。

游戏进行到一半时，走廊里突然传来尖叫声。我们跑出去查看，发现302病房的病人正在自残。那是个年轻女孩，她用指甲在墙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我们试图制止她，但她力大无穷。在混乱中，我撞到了头，昏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血泊中，三个同事都不见了。

医院很快封锁了消息，将所有相关记录销毁。我被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失去了那段记忆。医院不久后关闭，这栋楼被改建成公寓。

但现在，一切都回来了。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墙上的霉斑人脸还在狞笑。三个朋友依然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后脑勺上的脸发出刺耳的笑声。

“你们想要什么？“我颤抖着问。

“结束。“三张脸同时开口，“让我们安息。“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身冲向记忆中的护士站位置。墙壁在我面前扭曲变形，但我不管不顾地往前冲。终于，我看到了那扇熟悉的门。

推开门，里面堆满了灰尘和蛛网。我凭着记忆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躺着一本发黄的病历本。

翻开第一页，我看到了那个女孩的照片。她叫小雨，十六岁，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最后一页的记录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病人表现出强烈的自杀倾向，声称听到'它们'的声音。多次尝试用指甲在墙上刻写符文，称这样可以'送它们回去'。“

我的手颤抖着翻到下一页，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满了和小雨刻在墙上一样的符号。旁边有一行小字：

“超度咒文，需四人同时诵读。“

我猛地抬头，发现三个朋友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们依然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但后脑勺上的脸不再狞笑，而是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对不起，“我哽咽着说，“是我害了你们。“

我举起那张纸，开始诵读上面的咒文。起初我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但随着诵读的进行，我感觉到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

三个朋友的身体开始发光，后脑勺上的脸逐渐模糊。墙上的霉斑人脸发出愤怒的咆哮，但声音越来越弱。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刺目的白光充满了整个房间。我闭上眼睛，感觉身体变得轻盈。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公寓楼外。雨已经停了，晨光熹微。那栋楼依然矗立在那里，但不知为何，看起来不再那么阴森可怖。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病历本，最后一页多了一行字：

“谢谢你，让我们终于可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