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淅淅沥沥下起了血雨。
青璃跌坐在济世堂后巷的污水沟里,怀中紧抱着焦黑的六品丹师玉牌。父亲最后那句未说完的“去找萧...“,在脑海中与雷暴声反复交织。她颤抖着摸向颈间玉锁,那夜之后,这枚祖传的饰物便如活物般生出细密血管,此刻正贪婪吮吸着空气中残留的青火余烬。
“小娘子好生眼熟。“
油纸伞突然遮住头顶,药铺伙计王二的脸在伞下泛着青灰。他提着本该送往城主府的凝血散,指尖却滴落着墨绿色黏液,“这玉锁...可是青阳大师托你保管的?“
青璃瞳孔骤缩。王二昨日还因偷服龙力丹被父亲责罚,此刻眼白却爬满蚯蚓状血丝,周身散发着与地缝青火同源的气息。她踉跄后退,后腰撞上药碾的瞬间,玉锁突然爆发出灼目光华。
“果然是你!“
王二的皮肤寸寸龟裂,黑袍下钻出数十条燃着森白火焰的锁链。青璃被逼至墙角,眼看锁链就要刺入眉心,怀中丹师玉牌突然震出清鸣——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一道保命斗气。
冰蓝色光幕炸开的刹那,青璃透过纷飞的玉牌碎片,看见惊悚一幕:济世堂所有病患都如王二般瞳孔涣散,他们脖颈后隐约浮现血色锁链图腾,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位机械转身。
雨幕中传来琉璃盏碎裂的脆响。青璃循声望去,城南观星塔顶竟悬浮着九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跃动着与地缝同源的青火。那些灯火勾勒出的图案,恰似她昏迷时所见《九转青莲诀》残卷上的某个阵图。
玉锁突然发出刺痛骨髓的震颤。青璃福至心灵地咬破舌尖,将血珠抹在锁眼处。霎时间,整条街巷的青石板浮起幽光,那些被操控的城民突然抱头哀嚎,七窍中渗出黑烟汇向玉锁。
“药族血祭阵?!“
黑袍人的怒吼从云端压下,青璃却趁机撞开侧窗。她没看见自己逃窜时,玉锁吸收的黑雾正凝结成微型火莲,而城郊乱石滩的地缝深处,某双闭合千年的眼睛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