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水和纸扎匠惊恐地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纸扎匠的右手掌心的朱砂符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三水,我是不是也快死了?”陈三水没有回答,他的心中满是疑惑和恐惧,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一阵阴森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那笑声仿佛来自地狱,带着无尽的怨气,让陈三水和纸扎匠毛骨悚然。
他们抬头望去,只见村口的古槐树下的身影逐渐清晰,化作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男子的面容阴森,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一步一步向陈三水和纸扎匠走来,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咯吱”作响,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纸扎匠被吓得瑟瑟发抖,他突然转身,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边跑边喊:“我不能死,我还有好多纸扎没完成,我不能死...”
陈三水看着纸扎匠逃跑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和担忧。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一起跑,但当他看到那黑衣男子的身影越来越近时,他的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他边跑边回头,发现那黑衣男子的身影竟在逐渐模糊,最终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夜空中。纸扎匠的妻子这时突然尖叫起来,她指着棺材,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和绝望:“他,他回来了,我公公他回来了...”
陈三水和纸扎匠赶忙转过身,只见棺材里的尸体坐起身,他的眼睛紧闭,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纸扎匠惊恐地喊道:“爹,爹你醒了吗?”尸体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伸出手,那右手掌心的朱砂符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陈三水的阴阳耳在此刻捕捉到一句清晰的“你们也该来了”,这句话让他浑身发冷,他赶紧拉起纸扎匠,说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快!”
两人刚要跑,棺材里的尸体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白眼球,它们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尸体伸出那带着朱砂符咒的右手,朝着陈三水和纸扎匠抓去。陈三水和纸扎匠惊恐地后退,但为时已晚,那右手已经抓住了纸扎匠的右手腕。纸扎匠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右手掌心的朱砂符咒突然变得鲜红如血,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冰冷,仿佛灵魂正在被抽取。
陈三水见状,毫不犹豫地掏出铜铃,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那尸体的右手。铜铃与尸体的手掌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那尸体的手掌瞬间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气中。纸扎匠趁机甩开尸体的手,他看到自己的右手掌心的朱砂符咒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血痕,那血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宗祠第十三张哭泣女傩面,实为当年被活埋孕妇的脸皮所制。每当有人靠近,面具泪痕处会渗出腥臭黏液,在地面形成“申酉戌亥”四时辰的甲骨文。族长书房暗藏的《阴符经》用尸血书写,展开时浮现五岳山脉走向图。缺失的符咒笔画正是中岳嵩山龙脉所在,对应祠堂地砖下埋着的九枚青铜山形镇物。阴兵抬轿经过处,轿帘无风自动,露出里面二十年前的绣花鞋。鞋底沾着的坟土遇到月光,会生长出头发般的黑色菌丝,缠绕成“偷天换命”四字。
纸扎匠的右侧突然走出一个身影,陈三水定睛一看,竟是那疯癫神婆。神婆的指甲缝里还嵌着二十年前的坟土,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对陈三水说道:“孩子,你逃不掉的,这是你的命。”陈三水的阴阳耳在此刻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他看到疯癫神婆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那男子的面容阴森,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正是之前在纸扎匠家出现的黑衣男子。
纸扎匠的周围突然升起一道黑雾,他在黑雾中逐渐变高,头骨变形,皮肤收紧,当他再次从黑雾中走出时,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陈三水惊恐地发现,这张脸,他竟在纸扎匠给村民扎的纸扎上见过。纸扎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的笑,“三水,你看见了吗?这才是我的真面目,我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复仇的机会。”
陈三水的阴阳耳在此刻捕捉到一阵熟悉的“滴答”声,那声音像是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出自纸扎匠的口腔。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问道:“你,你到底是谁?”纸扎匠没有回答,他只是挥了挥手,一道黑雾突然从青铜铃中涌出,朝着陈三水扑去。陈三水反应迅速,他掏出腰间的铜铃,用力一摇,一声清脆的铃声在夜空中回荡。那黑雾遇到铃声仿佛受到了重创,瞬间消散无踪。
纸扎匠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中。疯癫神婆也跟着消失,只留下那串诡异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陈三水没有再停留,他像脱缰的野马,朝着村外狂奔。跑出很远后,他才敢停下脚步,回头望去,那被迷雾笼罩的纸扎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仿佛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随时准备将他吞噬。
陈三水知道,这场湘西的诡异冒险,还远远没有结束。纸扎匠的复仇只是开始,背后隐藏的真相,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