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磺烟雾尚未完全散尽,李斯特的膝撞已砸进狼头恶魔下颚。幽荧爆炎顺着接触点炸开,幽蓝色火焰如同饥饿的活物钻进怪物喉管,从内部将鳞片烧得噼啪爆裂。他后仰避开横扫的兽爪,脚跟蹬地时鳞甲铁躯在皮肤下泛起波纹,竟将石砖踏出蛛网状裂痕。飞溅的碎石划破恩斯特的脸颊,血珠未及落地就被腐蚀成暗红晶簇。
“小心地脉回流!“恩斯特的警告裹着黑棘藤蔓破土而出。三条带倒刺的荆棘缠住恶魔的螯肢,他左手虚握,凭空凝结的硫磺结晶刺入怪物复眼。恶魔的哀嚎震得穹顶落灰,恩斯特趁机跃上它的背脊,贵族礼靴底部的家徽烙铁烧穿溃烂的紫色表皮。
李斯特的幽影瞬步在石柱间折出锐角,三道残影引诱恶魔撞穿承重墙。剥落的石砖雨中,他真身出现在怪物暴露的脊椎处,灌注幽荧爆炎的手刀劈进铁环焊接点。幽蓝色的火焰顺着魔法回路逆流,将束缚恶魔的十二道禁制烧成赤红烙铁。怪物痉挛的爪子扫过祭坛,掀飞的黑血在墙面蚀出骷髅状蚀刻。
恩斯特的蛇纹披风突然被恶魔扯住。他反手扯开银扣,布料在腐蚀血雾中化作万千毒蛾。趁怪物被磷粉灼瞎的瞬间,他踩踏虚空凝结的血晶跃至半空,黑棘藤蔓绞成钻头刺入恶魔天灵盖。颅骨爆裂时喷溅的脑浆竟在空中凝成咒文,将法阵的第六个角染成污紫色。
李斯特的后背突然贴上冰凉的铠甲残骸——那是先前失控的铁茧守卫。幽影瞬步的第三次折返将他送至法阵核心,双脚陷入沸腾黑血的刹那,鳞甲纹路从脚踝蔓延至太阳穴。灌注全身力量的幽荧爆炎贯入地脉,火浪如同苏醒的巨蟒沿着六芒星纹路游走,所过之处石砖翻卷如浪。
恩斯特在烟尘中单手抓住垂落的铁链,贵族指环迸发的黑光在周身织成荆棘护盾。他看见李斯特破碎的衣袖下,鳞甲正在吞噬爆炎的反噬能量,皮肤表面浮现出古老铭文。当最后一道火浪掀翻恶魔残躯时,整个地牢响起血管破裂般的噼啪声——那些沥青状粘液正顺着墙缝重组,凝成无数只没有瞳孔的眼睛。
地砖缝隙里渗出粘稠的嗡鸣。那些没有瞳孔的眼睛突然同时转向祭坛,李斯特脚踝不知何时缠满了沥青状的触须。幽荧爆炎自发在鳞甲下游走,火焰烧灼之处,触须断口喷出带着硫磺味的脓血,却在空中凝成尖刺反扑。
“血祭法阵在改写规则!“恩斯特的贵族披风无风自动,袖口抖落的黑棘种子遇血疯长。带刺藤蔓绞碎三只复眼,爆开的黏液竟在半空组成倒悬的六芒星。他后撤时踩到某块活动的石砖,整片地面突然塌陷成螺旋向下的阶梯——下方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与三十年前守夜人日志记载的地鸣完全一致。
李斯特的幽影瞬步在虚空踏出燃烧的脚印,残影引开半数复眼追击。真身出现在恩斯特坠落处时,鳞甲纹路已蔓延到右眼,视野里所有魔法流动都变成跳动的火苗。他抓住贵族青年镶银的腰带,恶魔利爪擦肩而过。李斯特反手释放火焰,恩斯特配合着从侧面发起攻击。来不及躲闪的恶魔只能从口中喷吐出能量球来抵挡。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恩斯特后颈的烙印绽放紫光。荆棘藤蔓裹着火焰破土而出,将螺旋阶梯照得如同白骨雕琢。藤蔓尖端刺入墙壁的古老血槽,顺着三百年前守夜人刻下的献祭回路逆向灌注能量。整座城堡突然震颤起来,那些依附在墙面的复眼接连爆浆,在石壁上蚀刻出大量尖叫的人脸。
地底深处传来未知生物的咆哮,王座厅方向炸开冲天血光。恩斯特抹去鼻血冷笑道:“看来我们捅进黑暗的心脏了。
当最后一只复眼爆裂时,所有疼痛突然失真。李斯特低头看见贯穿腹部的恶魔角正在褪色,恩斯特胸前被腐蚀的伤口化作飘散的灰烬。穹顶蛛网簌簌抖落荧光粉末,那些沥青状粘液凝固成半透明的记忆水晶——每块都封存着他们战斗时的惊恐表情。
“恭喜你们通过了恶念回廊。“伊莱恩老师的银靴跟敲碎满地幻象,从燃烧的帷幔后走出,他手中怀表链拴着块仍在跳动的心脏化石,“当恶魔仆从幻象被击败,考核标准就达成了。“
恩斯特踢开脚边凝固的幻象残骸,那些所谓“恶魔造物“正在褪成基础能量粒子:“地牢的锁链声和守夜人血迹...“
“都是根据真实事件重构的考题。“伊莱恩挥手展开羊皮卷轴,三十年前的守夜人日志在他们眼前燃烧重组,最终变成入学测试评分表,“需要诱发你们的战斗潜能和精神意志来完成考核。“
李斯特忽然发现王座厅方向传来晨光,永夜天幕裂开一道金边。那些阴森的铁甲守卫化作青铜烛台,滴落黑血的位置露出新鲜蜂蜡。伊莱恩的镜片反射着跳动的晨曦:“顺便说,你们在幻境里消失受伤的,死亡的同学实际上都是幻象,是对你们的考核内容,只不过他们提前被淘汰了,走吧一起见见大家。“
说罢伊莱恩打了个响指,整个古堡慢慢褪色逐渐恢复成教室的模样,除了他俩之外的所有人都在昏睡。
伊莱恩拍了拍手掌,众人纷纷从梦中醒来,看着自己身边的一切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喜与疑惑。感觉劫后余生的众人互相拥抱着大声庆祝。
伊莱恩老师出声打断了众人,“各位同学都安静,接下来由我为大家的考核表现做一下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