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妈变成了初号机？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ok！很好！就这样保持住…！真嗣君！嗯，果然最高的还是真嗣君啊，明日香你要加油哦。”

“喂！美里小姐，不要说那种刻意拱火的话啊，不是所有人的性格都能用激将法来勾起斗志的…不如说、同步率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努力加油之类就可以提升的吧。”

放学之后…日复一日的NERV总部同步率训练。

每天都在这开水一般灼痛的LCL溶液中浸泡…会一下就被那个叫做真希波的女孩子闻出来味道也是难免的…都腌制入味了。

不过今天来参加训练的只有碇真嗣和明日香两人…绫波丽似乎是体检还没有结束、所以没有来参加——要不要去赤木博士那里看一看她呢…？

“哦！明日香！干得不错啊！同步率开始涨上来了！这不是努力一下也挺行的嘛！”

顺着葛城美里的话，碇真嗣瞥了一眼显示器，明日香的同步率已经提高到超过70%了，明明往日只有60%出头…难道真的是被葛城美里给刺激到了？

一想到明日香那仿佛自己存在意义本身被否定的歇斯底里的绝望模样、碇真嗣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总不能每一天都指望自己去给她做话疗吧。

“喂！真嗣君！怎么搞的！数据开始掉下来了哦！不要想杂七杂八的事情！把精神和EVA融为一体！”

EVA是心灵的镜子——这话说的一点不错…碇真嗣只是稍稍将意识从EVA中剥离，回到自己平淡的日常生活、初号机的同步率立刻就从80%跌落到了70%…和明日香的数据不分上下。

“好、今天就到这里，辛苦了，真嗣君，明日香，出来吧。”

赤木律子的声音传来，宣告了这一次训练的结束。

透过视窗，碇真嗣看到明日香的插入栓已经离开机体，而用以监测同步率的窗口似乎也关闭了…现在、是验证一下在灵魂深处找到的碎片的真伪不错的时机。

虽然事后也会被NERV发现…但也比和使徒实战的时候临阵磨枪好吧。

——试着和EVA对话一下看看…是否真的能够建立联系。

在之前迷梦之中见到了自己内心中软弱的一面，而在梦中如同母亲一般为了庇护碇真嗣的怯懦与脆弱出现的…正是EVA初号机。

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起了初号机与自己母亲的关系…

第一次搭乘初号机时候那丝滑的不可思议的流畅度，以及浸泡在LCL溶液中只有自己会产生的排异反应。

再加上——今天中午那个伞兵眼镜娘对自己所说的话…自己的母亲绝对不是如碇源堂所说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人员。

如果…迷梦之中的心灵映照没有出错的话——自己的母亲可能就是…

“……妈妈…么？”

在弹出插入栓之前、再一次紧握住操作杆，将全部意识通过A10神经与初号机相连。

但想到自己的母亲可能与初号机有着千丝万缕联系…意识到自己可以通过初号机和自己的母亲真正沟通的时候…

碇真嗣却发现自己词穷了——明明是之前不知道渴望过多少次的存在、但真到了试验一下自己能不能通过初号机的核心回路与自己的母亲对话、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自己、究竟要对身为母亲的存在…传达什么呢？

“老妈，在么？…………艹，什么语言短信留言啊。”

一瞬间，被这无趣的讯息搞得碇真嗣自己都乐了。

“那个啥、我也知道这么做很蠢…就是试一下、嗯…如果你真的能听到的话…怎么说呢、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过得挺好的。哈哈…就是…怎么说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人随便的念叨了几句、但碇真嗣的鼻子却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从心口流淌到喉咙深处、某名的酸涩让碇真嗣猛烈抽动的鼻子。

“喂！真嗣君？试验结束了哦、怎么还不出来？”

因为已经提前将通讯切断了，操作台听不到碇真嗣在插入栓内的呢喃自语。

“哦、马上——我再练习一下。两分钟。”

回复通讯回复了一句…碇真嗣也发现了初号机毫无反应、自嘲的摇了摇头。

果然、自己母亲的灵魂就在初号机里面什么的、也太天方夜谭了…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已经发傻了…就再傻一下…吧？

“没事、没啥事、就是…就当、给你汇报一下？嗯…我现在和几个朋友还有上司住在一起…每天都过的挺好的…而且、我相信未来肯定会更好。所以…嗯……就挺不错的吧…就是有时候…”

明明只是稀松平常的问候…但碇真嗣却感觉到每一个字都如梗在喉一般的难以吐出…甚至随着话语的出口、鼻腔深处那股浓郁的酸涩已经几乎化为液体凝聚在了眼角，如果不是强行加以克制、随时有可能流淌而出。

为什么呢…原来、自己还有这么脆弱的一面么？

不行、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无论自己愿不愿意…自己现在都是明日香、铃原东治甚至绫波丽的精神领袖…人情绪是会传染的。更何况是团队领导对整个团队的影响。

之前自己正是通过昂扬不灭、永不言败的精神去感染着他们…但如果让他们感受到了自己因为对逝去之人的哀悼而悲伤。这股酸涩就会蔓延到他们每一个人身上。

那群喜欢封闭自己内心的豪猪可没那么坚强、做不到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所以、到此为止吧…反正也试过和初号机对话了，啥反应没有。就当是自己犯了个蠢。

关闭A10神经的回路，按照规定步骤将插入栓逐步弹出…随着神经脉冲回路的断开。插入栓陷入了深邃的黑暗。

一瞬间从光明到黑暗的切换、会将人内心的情绪无限的放大…思念自然也不例外。

因此、甚至连碇真嗣本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之前没有说完的半句话、呢喃的脱口而出。

“………就是有时候…就有的时候…会有点想你、妈妈…”

伴随着LCL溶液的排水，插入栓舱门开启，碇真嗣灵敏的爬出到地面。

葛城美里和明日香都没有离开等候着他，而此时碇真嗣的脸上…刚才因为对母亲思念而萌生的些许悲切已经荡然无存，再一次回到了那个一如既往的…坚强到仿佛虚假一般的、足以让他人依靠的战士。

“哼！看到了么！这才是本小姐的实力！笨蛋真…………喂、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看到碇真嗣的脸，明日香二话不说就要走过来炫耀自己的数值终于追上了碇真嗣…但真正两人接近之后、明日香脸上原本的嚣张和桀骜却瞬间荡然无存。

“嗯？什么发生什么事？”

碇真嗣淡然的反问，自己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完美的——但…为什么明日香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明日香、真嗣君不是和平时一样么？”

幸亏葛城美里啥也没看出来的给自己解围了。

“没…没什么、算了…应该是我看错了。”

明日香皱着眉头摇头，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

“赤木小姐、凌波怎么样了，体检还没结束？”

听到呼唤，正在整理这次实验数据的赤木律子抬起头。

“丽她的体检应该已经结束了，只是为了零号机的再启动实验才没让她来参加日常的同步率训练…她现在应该在第三收容所准备，碇司令也在那，你们要过去么？我带你们过去……”

赤木律子刚要带领碇真嗣等人一同前往，却被一直在敲打屏幕的伊吹摩耶脸色凝重的叫住了。

“赤木小姐、不好意思！这里的数据，似乎有点错误。请您来看一下…”

见状、葛城美里带领碇真嗣和明日香前往第三收容所，而赤木律子则是走到了伊吹摩耶身边。

“怎么了，是刚才实验的同步率出问题，还是……什——！？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赤木律子仅是瞥了屏幕一眼，就粗鲁的将摩耶推到一边，自己上手操作了起来。

原本冷静淡然知性美人的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下瞠目结舌的惊讶。

屏幕上的是…刚才碇真嗣的初号机同步率试验数据，基本上全程都维持在85%左右，只有最后因为受到葛城美里的干扰、掉落到了72%…这些都是正常的。

但、在一切都结束之后、数据线竟然有一个匪夷所思的上扬、几乎是垂直的走向，直接将同步率干到了超过200%！

而且、这个时间还是在碇真嗣已经切断了神经回路，插入栓都开始进行排水作业的时间点…按理说这个时候相当于EVA已经关机，绝对不应该有任何的数据才对…

“赤木小姐、这，这该怎么…”

“让MAGI重新检查同步率感受器的每一个细节，看看有没有哪里的感应器故障了…呼叫整备班，让他们立刻将EVA初号机转移到第三收容、用第三收容所的新式测算器重新测算初号机所有相关回路……”

赤木律子沉着冷静的下达命令，这份指挥能力让不安的伊吹摩耶安心了不少。

但——这份冷静、也只是和碇真嗣同款的…为了不让自己不安情绪蔓延到其他人的伪装罢了…

赤木律子默默的抬起头、仰望着宛如长眠一般的安寂的EVA初号机。

“是你吗…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在初号机的眼角、能够隐约看到些许的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