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红息黑息

翌日小草准时的把众人带到炼魂殿。

海棠走在第一个，她昨晚也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睡得可沉了，得亏在寅时惊醒了。

炼魂殿是最低阶的鬼幽修炼之处，一共有五层，分别对应着鬼幽五个阶段，修炼到了鬼幽五阶才有资格往更上层的修炼地方去，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人带领教学。

漆黑的大门敞开着，已经有阴魂排坐到门口了，这些都是已经修炼入门了但仍停留在鬼幽一阶的阴魂，乌压压的一片。

他们围着圈儿打坐，站在最中心的男人身着一身墨黑长袍，头发直愣愣的竖着，长长的胡子编了个长辫子垂在身前，最末处还打了个蝴蝶结，莫名诙谐，嘴角挂着一个慈祥的笑，看起来倒是和蔼可亲的。

“文大人，新的一批阴魂到了。”

小草如今已是鬼幽三阶，待会儿得去三楼修炼。

文墨转过身来，对着小草点了点头：“甚好，吾看着众人有如此好学之心，甚是欣慰。”

“……”

海棠怎么觉得自己回到了人间学堂一般。

小草仿佛习空见惯，对着海棠点了点头便径直上楼去了。

文墨站定在众人面前，抬手挥了挥，只见每个人的头上便有一缕气儿冒了出来，有的是红色，有的是黑色。

众人纷纷抬头看，海棠还没看清楚呢，一双黑靴子突然出现在身前：“好徒儿！从今以后，你便是吾文墨的内传弟子了！”

四周打坐的人听见后纷纷小声嘀咕起来。

“什么！她一个新阴魂居然能当鬼灵五阶的内传弟子！”

“我修炼几百年了，都没能突破鬼幽一阶，凭什么她一来就可以成为文大人的内传弟子！”

“瞧见没，她头上冒着的可是红息！我在这儿待了这么久了，炼魂殿总共才出过三个红息！文大人能不抢着她当内传弟子吗！”

文墨笑道：“好徒儿，你才来有所不知，这探息就像人间考试一般，择优略平，炼魂殿这么久了，一共才出了五个红息，为师运气好啊，教炼才三百年便遇见了一个红息！”

海棠明白过来，原来还真是学堂啊，随后心里冒出一丝得意，看来她还真是修仙天才，在冥界也是佼佼者！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见她如此机灵的模样，文墨更是高兴了。

真是羡煞旁人。

“大人，现在是黑息并不代表我们日后没可能修炼成鬼仙，还请大人赶紧传授修炼之法吧。”站在第一排的男子突然开口说道。

海棠望过去，是个长的极高的男子，他左袖空落落的，神情淡漠，脸上那道疤让他看起来更是不好惹。

觉得有些眼熟。

文墨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立即又背手而立，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一脸苦口婆心的对着众人说道：“这是自然。其余人也别灰心，即便是黑息，也只是修炼慢点罢了，这冥界大部分的人都是黑息，像咱们的鬼士赤釉大人，他也是黑息，如今还不是修炼成了鬼士，所以你们只要潜心修炼，努力钻研，定能修炼成功！”

众人被他这番话说的心里愈发激动，只要够努力，就一定会有所收获！

海棠自然不想成为出头鸟，默默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来，仔细听讲。

文墨倒是十分注意她的动作，见她坐在最角落里，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莫名又欣慰起来，不骄不躁，真是他的好徒儿！

海棠：“…”

她那是怕被其他人群殴。

文墨继续说：“鬼仙修炼一共有七个阶段，包括聚魂、补阳、化形、净身、唤幽、出窍、悟道。鬼仙呢又分为鬼幽、鬼灵、鬼卒、鬼士、鬼帅、鬼帝、鬼仙，冥界的老大—鬼仙之王便是从各个拔尖的鬼仙中挑选出来。炼魂殿便是修炼聚魂之法，你们现如今都是一缕阴魂，没五感经络，需得通过修炼浩然正气决，服用聚魂草成为幽魂，而后每月十五便可去人间吸收天地精华，辅以化阳大法，得以补足阳气，最后再去白骨崖取得塑身石，如此便可得以化形，才能进行之后的修炼。”

有人提出疑问：“可是大人，我们不是鬼魂吗？也能吸收阳气吗？”

话本里不都是说鬼魂最怕阳气的吗？

“非也！鬼仙亦是仙！除了幽都山里面那群不鬼不人的，我们冥界可都是正经修仙之人，若你们有人坚持不下来，起来坏心思，想要成为鬼修，吾倒是也可以成全，送你们去幽都山，不过吾得提醒你们，那里面都是吃人不眨眼的东西……”

文墨越说越激动，语气里全是对鬼修的嫌恶。

众人被他的话护唬住了，他们可不想成为怪物。

坐在海棠对面的男子默默扫了一眼自己的独臂，讳莫如深。

文墨嘴里小声念叨着，挥挥手，空中便出现金色字迹。

“这便是浩然正气决，汇气丹田，摒弃杂念，静心修炼七七四十九日。若是连最基础的都学不会，那便不用白费气力了。”

文墨突然正经起来，关乎修炼的事，他不喜欢拖泥带水。

海棠嘴里默念着口诀，正准备打坐，便瞧见文墨笑嘻嘻的向她走来，在她面前蹲下。

“好徒儿，你是红息，底子正着呢！不必修炼这浩然正气决。直接去二楼第一间屋里找你师姐，让她带你去琼玉店挑选聚魂草，服下后再练练这静心咒，待到一月后便同你师姐一起去人间补阳。”

海棠看着掌心里的安稳咒，突然感觉身上多了几道视线，羡慕的、不甘的、嫉妒的……

凭什么她可以直接跨到鬼幽二阶！她们甚至还没有修炼入门！要知道，成为鬼幽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海棠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师傅，师姐是不是也是红息啊？”

她有种莫名的直觉，不是红息，他可不会收其为徒弟。

“好徒儿果然聪慧！不过你头上的红息可比你师姐当初的更浓厚纯粹。”文墨笑道。

即便是上一任鬼王大人，当初也没有这般纯粹的红息！他可捡到了个香饽饽！得亏今日老古没来，不然又同他争抢，上次就没抢过他！

“…”

这红息莫不就是所谓的灵识？无一道长可是说过她灵识比其他人多了许多。

男子又盯了一眼瘦弱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艳羡之意，没有太多停留，他得抓紧时间修炼。

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有白雾，在下面什么也看不清。

海棠上了二楼才发现，原来二楼修炼的人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环境可比一楼好太多了，这就是强者的好处吗。

她站在第一房间门口，正准备抬起敲门，瞳孔猛然一缩，不对，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