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地府（已来站短，放心投资）

星移斗转，灿光不断从青阳与王业的身边倒退，他们朝着一片厄土而行，很快就到了。

这是一片浩大无疆的冥土，被雾霭笼罩，死气弥漫，阴风无声，死亡是这里永恒的主题。

“轮回尽头，一切都将落幕，地府是万灵的归宿……”

青阳立身在虚空中，并没有着急下去，而是观察了片刻，眸子灿烂如太初之光，重演开天之秘，

“而今，冥尊不在，却还有其他至尊蛰伏！”

王业在一旁道：“或许，我们可以将其招揽。”

两人踏上这片黑色的土地，向里面走去，同时各自散发出一缕至尊威，宣告他们的到来。

“……穷奇？帝尊？你们怎么会走到一起？冥尊呢？”

一瞬间，地府中的至尊被惊动，从沉眠中苏醒，发出威严的喝问。

青阳与王业来到地府重地，一片宏伟的宫殿，悬空而立。

殿门早已大开，大殿上方，最高的宝座上坐着一道人影，如真龙高踞云端，俯视地面的蝼蚁众生。

不过，他连同宝座，都自封在一块巨大无比的仙源中，不然不可能长存到现在！

“我不是帝尊，我是他的信仰身。”王业说道。

大殿上方，至尊的瞳孔像是两道刀锋，冷幽幽地望来：“信仰身……”

“帝尊现在可没功夫注意我们，”青阳开口，“你是渊尊？”

“是我，曾经成道，而后堕入了地府，研究不死之法。”

宝座上，至尊的声音在回响，隆隆而鸣，让天地都要臣服。

“你是说……轮回印！”

地府为冥尊开创，他也是第一个帝尸通灵，由尸证道，二次成道的人。

这种独特的“道”，亦是一种另类的长生路，讲究一切皆虚，唯有肉身永恒。

轮回印，就是这种理念下的产物。

当元神泯灭后，一些躯体足够强大，可以数十万年不朽，就能诞生出新的灵魂。

在地府看来，这是“真我”的轮回，由肉身守护，最后所有轮回印贯通，“真我”再现，前世今生未来合一，立地成仙，就此长生。

因此，轮回、前世、转生，也是他们独特且重要的研究方向。

但从某种意义上讲，人死时元神就灭了，只不过是后来在体内滋生了另一个精神体，与以前无，并非什么轮回。

“我们邀你……”王业向渊尊复述了一遍对青阳说的话。

当然，合道花的部分不会透露。

渊尊眸子空洞，满头黑发披散，像是一尊魔神，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冷漠道：“成仙路……我地府没有兴趣……”

“你能代表地府？”青阳神色平淡地发问。

王业亦道：“冥尊与帝尊亦师亦友，这你应该知道，未来成仙路，他也会……”

“冥尊已经时日无多了。”渊尊一句话让两人怔然。

“他要开启下一世了？”

“冥尊未曾自斩，只是以特殊的秘法封印了自身，硬生生熬到了现在，已经坚持不住。”

渊尊平淡地说道，却震动两大至尊级的高手。

“不可能！”

青阳第一个表示不信，他自己也是自斩至尊，自然对这方面有发言权，

“两万年来，唯帝尊一人成道，冥尊证道的时期，至少也得是三万年前。

现世没有任何物质可以封印无缺天尊，他不自斩，就无法自封，如何跨过这三万年！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的天心印记压制，早已消散，否则帝尊怎么可能成道。”

一人成尊，万道压制，一世不见二尊，这是万古来的铁律！

多少人杰、天骄，任你天大的神通，再是惊才绝艳，只要试图打破这个魔咒，无一例外，都会化为劫灰！

“现世没有，那更久远的以前呢？”

渊尊毫无情绪波动，道，

“事实就是如此，你不信也不行。

冥尊前身的成道时期，已经不可考证了，唯一能确定的是，离乱古时代不会太远。”

乱古时代！

那是一段不可考证，不可理解的岁月，据说那时仙域是真实存在的，也可以数尊并存。

可惜，后来仙域莫名消失，唯有末年的一个荒天帝，或许可能打进了仙域，故此才有荒塔这件仙器。

而且天地大变，一世只容许一人成尊。

如果冥尊前身，真是离乱古时代覆灭后不久证道，掌握有不自斩就能自封的秘法，似乎也说得过去。

“猜不透，弄不清楚，那神秘的乱古岁月，真是让人敬畏啊。”王业轻叹。

青阳则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想到了一件关键的事。

冥尊，也就是段德，他的路是九世轮回，集齐九道轮回印合一，自可成就红尘仙。

哪怕他不成道，每一世的积累也不会弱于天尊，因此自然死亡就可以了，自斩毫无作用，不过是多此一举。

难道是为了培养帝尊成长起来？

他不得而知，看了看王业，最终也没有问出口，只是重新望向渊尊：

“那天心印记呢？如何解释？”

只要成道，哪怕不合天心，印记也会压制他人。

“不知，但你我都清楚，冥尊绝对是证过道的人，不会有假。”渊尊面无表情。

“那对我们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

青阳也不再深究这件事，毕竟他们是来与至尊结盟的，眼下没那么迫切需要知道真相。

渊尊道：“地府一直半隐半显，不深涉人间的大因果，从前是如此，未来也会不变。”

“那就是谈不妥了？”

王业缓缓向他走去，天穹一步一颤抖，竟有出手的意思！

毕竟事情已经与他说了，若是泄露给帝尊，那王业、青阳二人，焉有活路？

“你在这样与我说话吗？”渊尊的声音一下子冷酷无比，杀意沸腾，浩荡向王业。

做为至尊，曾经高高在上的成道者，怎么可能怯敌，自然是强势以对！

青阳脑后早已悬起玉穹玄皇鉴，帝兵有感，镜光炽盛，绽放一道又一道灭世仙芒！

“轰！”

两大至尊的气息碰撞，如同两个宇宙破灭，星域俱毁、万古逆转，像是回到开天辟地之始，古道成空。

唯有他们屹立在苍穹下，任星辰幻灭，诸神作烟，看沧海成尘，天域化灰，三人始终不朽。

“一具道身加上帝兵，就敢……”

渊尊终于有了些情绪波动，

“我的态度，刚才已经说过了！真到那一天，若要出手……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帝尊的尸体，必须归于地府！”

渊尊说道，他算是变相妥协了，终究不愿破出仙源一战，但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青阳和王业对视一眼，追灵逐尸，是地府的天性，这个要求并不奇怪。

但帝尊的血与肉，极其珍贵，为人世大药，有给至尊延寿的效果，连他的道骨也能炼成禁器，可谓一身都是宝。

本来两人打算，接下来的招揽至尊计划中，若世界鼎和九转仙丹都劝不动他们，再提瓜分帝尊血肉骨的利益诱惑。

渊尊直接狮子大开口，要整个帝尸，两人怎么会……

“好！帝誓为证！”

青阳说道，王业也答应下来。

随后，他们离去，走出了地府，宝座上的渊尊也再次陷入沉眠……

“他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

回到宇宙星河间，王业轻声说道，

“地府下面埋葬了很多古尸，不是一颗星辰、两颗星辰，甚至无数星域的生灵都死去，能造成的景象。”

“像是葬了一个宇宙，埋下几个纪元。”

青阳点头，他亦察觉到了这一切，甚至还有一些神碑，古老得吓人，超越了目前已知的、最古老的文字。

地府建立在这样的一片冥土上，冥尊或许真掌握某些史前的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业说道：“冥尊的前身是渡劫天尊，他……”

“我知道，”青阳却打断他，“不妥的是，哪怕同意渊尊的条件，他也不一定肯出手啊。”

“不会。”

“断然不会？”

“如果不是他不出手，而是我不交出帝尸呢？”

“切勿戏言啊。”

王业忽然不说话了，青阳也不说了，两人相视久久，脸上露出同样的笑意，神秘而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