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和大家伙搏斗

收拾了这个鱼笼，陈海生便又开始向另一个鱼笼快步走去，心里盘算着收获。

目前的收获，虽然是比别人好多了，但对于自己来说仍然太少，别说装发动机了，就算离修补船都还远。

除了滩涂赶海之外，也只有下笼才能多点收获。

“难道要试试去钓鱼？”陈海生瞎琢磨着，随后又摇摇头，“不行，太扯淡了。”

钓鱼对于海边渔家来说，属实就是个消遣活动。一人一杆一坐就是一下午，钓不上来白耽误功夫，就算是钓上来了，大多也是小鱼小虾，作为经济生产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是多下几次笼了，然后多看看滩涂上有啥收获没有。

“就是这几天没什么潮汐，滩涂上估计也很难有什么收获。”

陈海生暗自嘀咕，解开绳头，在胳膊上绕了两圈，慢慢将这个鱼笼拉起。

“嗯？”陈海生眉头一挑。

这次的拉扯手感，明显比上一个鱼笼要有力，随着鱼在笼里来回撞击，绳子也被来回牵动，带着他的手臂左右摇晃。

陈海生紧紧攥住绳子，指节微微泛白，肌肉也随着拉扯紧绷隆起，鱼笼缓缓上升。

一旁的阿旺也过来帮忙，在身后抓住绳子，一起向上拽着。

离得近了，隐约看见，一条黑影在鱼笼中到处撞击挣扎，大约有半米多长。

“是个大家伙，抓紧了。”陈海生心里猛地一紧，高声提醒阿旺。

两人双手死死扣住绳子，双脚用力蹬住礁石，青苔因为用力已经被蹭掉了一大片，露出黑褐色的礁石表面。

那大鱼徒然翻滚，在笼里旋出半个圆弧，将笼网撞的几乎不成型，但好消息是，这网也死死的缠住了它，让它再没有活动空间。

鱼笼被拽的越发吃力，每上升一寸，黑影的撞击力度就更强几分，好像知道一旦上了岸，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先溜它一溜。”陈海生说着，缓慢转动手中的绳子，让鱼笼在水中不断改变方向，消耗黑影的体力。

阿旺在一旁也不敢懈怠，微微弯着腰，随时准备接应。

“差不多了。”随着时间推移，黑影的撞击力度逐渐减弱，挣扎也变得不那么剧烈。

陈海生感觉到鱼的体力变化，招呼阿旺重新握紧绳子，开始缓慢上拉。绳子撑紧又放松，在礁石边缘摩擦出“呲呲”声响，伴随着剧烈抖动，大鱼渐渐被拉到水面。

“好像……好像是……”阿旺在后边看的不太真切，又因为那鱼体积过大而不敢确定，“好像是石斑……赤点石斑。”

陈海生这才看见，这是一条深褐色，带着密密麻麻金黄色斑点的鱼。

“好家伙，这么大。”

一般的石斑，也就20多厘米，而这条鱼已经要将近半米长了，身形粗壮，力道极大，仍在奋力摆动。

“别管是什么了，先拉上来再说。”

陈海生一边说着，一边快速调整自己的站位，让身体可以更稳固地抵住礁石。

随着鱼笼越来越靠近礁石，两人几乎都要能听到这赤点石斑粗重的呼吸，拍打的水花也已经沾落在脚边。

“撕拉……”

就在此刻，随着声响，鱼笼和绳子的连接处，因为承受了过大拉力，出现了裂痕，并立即撕裂。

陈海生只感觉到手上一松，那将近半米长的石斑鱼已经要顺着海流窜回深处。

“靠……”陈海生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响起。

“扑通……”

阿旺想也没想，从礁石上跳进了海里。

“阿旺，回来！”陈海生急道。

海洋不像河流，尤其是岩岸这里，其中暗流涌动，礁石又多，贸然下海极其危险。水性再好的渔民，也不会在这乱礁石区下水，谁也不敢赌下边的暗流会不会把自己拉下去。

阿旺却仿若未闻，身姿矫健，朝着石斑鱼逃窜的方向游去。

海浪越发汹涌，一波波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浪花模糊了陈海生的视线，他只能看到阿旺的身影越来越远。

陈海生望向四周，想找些能帮忙的物件，却一无所获，心急如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跳进了冰凉的海水里。

阿旺在海中奋力划水，其实他跳下来第一下，就摸到了包裹着赤点石斑的网兜，然后死死抓在手里，奈何这鱼力气太大，拖着自己往前游了不少。

从小就在海边长大，阿旺的水性称得上极好，猝然被石斑拖行后，也瞅准时机调整水中姿态，然后猛地向前一扑，死死抱住了鱼，但巨大的冲击力也让他在海中翻滚了好几圈。

就在阿旺堪堪稳住身形时，陈海生也从后方赶来，双手从下方稳稳拖住不断挣扎的石斑，阿旺则从上方紧紧拽住网兜，慢慢往礁石方向游动。

废了不少功夫，才游到礁石边，将鱼扯上岸后，两人才瘫坐在礁石上，大口喘着粗气。

陈海生缓了缓，扭头看向阿旺，大声吼道：

“阿旺，你不要命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也干！要是出了事，你让阿婆怎么办？”

“我能回来的，大不了放了石斑鱼……”

陈海生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胸膛剧烈起伏，阿旺刚才跳下去的时候，他是真急了。

“能回来？万一渔网缠到你，万一你体力不支……”

陈海生越说越气，站起身来，指着海面，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你看看这海，这暗流，这礁石，哪一样不是要命的。”

阿旺垂着头，也知道自己错了，海水顺着头发、衣角不断滴落，只是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会儿，陈海生说够了，看着阿旺这副模样，叹了口气，重新坐回礁石上，语气缓和了些。

“捕鱼归捕鱼，可千万不能拿命去拼。”

“想想你阿婆还在家里等你，以后千万别再干这种傻事了。”

“知道了。”阿旺嗫嚅道。

“行了，看看咱们的收获吧。”陈海生出完了气，才心气顺畅，看着旁边还在蹦跶的巨型石斑，脸上不由自主的泛起笑容，伸手拍了拍鱼身，感慨道：

“哥们，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赤点石斑：？（咋了，我吃你家大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