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背负了诅咒，该从哪里说起呢。”
至高王眼神惆怅，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林克无情的打断他：“我没时间听你长篇大论，直接告诉我原因。”
至高王对林克的性格毫不意外，他没有抬杠，问道：“米娅，你在荆棘王座里看到了什么？”
米娅道：“我看到了先祖，他和星际战士并肩作战，对抗古老的异形。”
米娅看到的画面与林克所看到的画面显然不一样，帕拉什家族的先祖的确与星际战士并肩作战，但他们对抗的并非异性，而是叛徒。
至高王问：“那你可知那些星际战士是谁？”
米娅怔住，她确实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米娅从未见过那个战团的纹章，并且他们的规模也远超圣典团。
但帝国有一千个星际战士战团，不等于帝国只有一千个星际战士战团，而是有更多的战团在银河中悄然消逝，所以她也只是把他们当成某个不幸全军尽墨的战团。
“影月苍狼。”
至高王说，“他们还有另一个名字，荷鲁斯之子。”
米娅表情迷茫，对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明显缺乏了解。
至高王注意到林克的眼神变化，他笑了：“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在40K时代，帝国依旧传唱着大远征时代的古老神话。
即使是巢都底层最贫穷的爱国者，只要一想起大远征的辉煌与荣耀，便会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
但在民众的认知里，大远征是由帝皇率领九支军团发起的。
就和没有人记得帝国最初有二十支军团一样，没有人记得帝国曾有十八支军团。
没有人记得是原体的叛乱终结了人类的大远征，因为那九位叛乱原体和他们的军团的所有记录都被付之一炬。
新生的帝国中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哪怕是只言片语也不行。
即使是传承万年的骑士家族，对万年前的真相也知之甚少。
林克没有发表意见，问道：“你把这当成耻辱？”
至高王没能在林克脸上看到他想要的表情，他摇了摇头：
“这不是耻辱，而是诅咒。”
“前任帕拉什也接受了荆棘王座的试炼，而他正是在试炼中发现了这一秘密，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
“跟你一样到处问？”
“对。”
至高王眼泪都笑了出来，那笑容极尽悲凉。
“他试图在帝国中寻找真相，而他最后找到了一位审判官。”
“那位审判官成功让他相信帕拉什家族是叛徒的后裔，并决定以一场必死的远征为先祖的过错赎罪，而那位审判官承诺不会向帝国披露真相，家族的荣誉不会因此蒙尘。”
“这就是五年前那次远征的真相。”
米娅就像是天塌了一样，满脸难以置信。她试图怒斥至高王的谎言，却发现自己已经失语。
“我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
林克摇摇头，在至高王提到审判官的那一刻，他大致就已经猜出了‘真相’。
林克问：“那你呢？你打算怎么拯救帕拉什家族？”
“赎罪。”
至高王平静地说。
“我将家族从那场必死的远征中拯救了出来，但也让家族的诅咒延续。那位审判官找到了我，告诉了我全部的真相。他同时也向我提出了一项条件，以帕拉什家族的消亡和艾希的毁灭为代价，换取家族荣誉的延续。”
“留在艾希的骑士会伴随耻辱一同消亡，而在远征军中的族人将重获新生！”
他看向米娅道：
“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死。”
米娅摇摇欲坠，脸色苍白的如同死人。真相是如此沉重，以至于让她喘不过气。
啪啪啪！
掌声在寂静无声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至高王问：“我猜你应该不是在赞美我吧？”
“我只是惊叹于帕拉什家族先祖的愚蠢。”
至高王默然道：“先祖的确犯了错。”
“不要误会，我指的不是你们那些曾经和影月苍狼并肩作战的先祖，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我指的是你们的某位掩盖真相的先祖。”
至高王疑惑地问：“何解？”
林克问：“你觉得荆棘王座是什么？”
至高王刚要回答，林克就自问自答道：
“是忠诚的奖赏。”
“你们的祖先曾完整的经历那个辉煌的时代，他们曾与影月苍狼并肩作战，在大远征中历经无数残酷的战斗，消灭了无数的人类之敌。但在认清真相后，他们仍然选择忠于帝国，与曾经亲密无间的影月苍狼兵戎相见。”
“他们靠着牺牲与忠诚让帕拉什家族受到原体的奖赏，原体赐予了你们保管真相的荣誉，你们本应铭记历史。”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的某位愚蠢的先祖觉得这段历史过于沉重，将荣誉视作诅咒。于是他刻意抹去了家族世代传承的真相，他以为只要向后人隐瞒真相，真相就会被彻底遗忘。”
“他压根不明白，如果你不掌握真相，别人就会用真相来掌控你。”
至高王说：“也许先祖不是蠢，他只是死了太早，以至于没能让真相流传下来。”
米娅脸色苍白地问：“这是真的吗？”
她的目光落在林克身上，充满希冀，希冀于林克说的才是真相。
林克摇头：“历史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是啊，不重要了。”
至高王笑了。
无论历史的真相是什么，已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他都无法回头了。
帕拉什家族会毁灭，远征中的族人会重铸家族的荣光，这就是现在唯一的真相。
林克问：“对了，你真的不打算杀我们？”
至高王摇头：
“很抱歉，我改主意了，如果你们接受我的真相，我会把你们交给审判官，但现在不行。”
“正好，我受够繁文缛节了。”
林克拔出剑，护卫们开火，在逼亾的走廊里针锋相对。
砰砰砰砰砰！
“你或许是忘了，但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我是勇者。”
亿万电弧自林克眼中迸射，它们交织成弦，在一纳秒内编织出精妙的矩阵，从枪口喷出的杀戮风暴在触及雷域的刹那坍缩为无害的原子，犹如棱镜折射出的瑰丽色彩，汇成光绸褶皱的涟漪。
勇者，从来都是物法双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