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镜殿的青铜古镜嗡嗡震颤，映出林风瞳孔深处游动的九首巨蟒。慕容雪指尖抚过镜面冰裂纹，那些裂纹突然活过来般攀上她手腕，凝成镣铐状的纹身。

“往生阁的规矩。“守护长老杵着人骨杖，杖头镶嵌的照魂珠映出三人不同的死相，“照魂三问，一问前尘，二问今生，三问...“

灵儿突然甩出狐火烧向古镜，火焰却凝成血字浮空——正是青丘狐族的殄文。长老枯爪骤张，骨杖震碎狐火：“小狐狸，你母亲擅闯镜殿时，烧的也是这面'孽海'镜。“

镜中林风的倒影突然扭曲，九首巨蟒破镜而出。黑戒腾起灰雾，雾中伸出无数婴儿手臂抓住蟒身。林风在撕扯中看见记忆碎片：满月夜，黑衣人将黑戒按进婴儿囟门，戒齿咬穿颅骨时溅起的血珠凝成“噬宙“二字。

“第一问！“长老厉喝，镜面浮现林氏祠堂。牌位在业火中倾倒，最末位的灵牌赫然刻着林风生辰，“弑亲之罪，认否？“

---镜罪

林风右眼竖瞳渗出血泪。祠堂幻境中，他看见十岁的自己手握染血匕首，父母尸身倒在血泊中。黑戒在记忆里尖笑，戒齿啃食着父亲神魂。

“假的...“林风挥剑斩向幻象，剑气却被镜子反弹。慕容雪突然横剑格挡，龙鳞剑映出真实画面——黑衣人手把手教幼年林风握刀，刀尖刺入的赫然是稻草人。

“摄魂篡忆之术！“灵儿狐尾缠住孽海镜，镜面显出施术者背影：龙鳞面具下伸出幽泉特有的符纸枯手。

长老骨杖顿地，第二面“因果镜“自地底升起。镜中慕容雪被铁链贯穿琵琶骨，锁在冰棺中的容颜爬满龙鳞：“第二问！叛族之罪，认否？“

慕容雪剑指幻象，冰裂纹却顺着剑身蔓延至手腕：“这不是未来...这是...“

“是选择。“长老指甲划开镜面，冰棺景象分裂成九种死法，“你每救他一次，就离这副棺材近一步。“

--噬宙

黑戒突然震碎灰雾。林风左眼化作竖瞳，右眼维持人眸，视野分裂成双重幻象：左眼看见灵儿在镜中狐化，右眼看见苏瑶的玄阴体崩解成冰晶。

“第三问...“长老话音未落，林风已徒手插入因果镜。鲜血被镜面吞噬的刹那，他看见三千年前的葬神渊：与自己容貌相同的祭司高举黑戒，十万神明坠落成白骨。

“噬宙现世，诸神黄昏。“长老的人皮面具崩裂，露出底下半张龙脸，“你果然是他的转世魂！“

幽泉的嗤笑从殿顶传来。九面古镜同时映出他的身影：“师兄，当年你偷走照魂珠叛出往生阁，就为等这一天？“

骨杖与符纸相撞，冲击波掀飞三重镜阵。林风在碎片纷飞中看见真相：长老左脸的龙鳞与幽泉面具同源，他们原是同门师兄弟！

---破妄

灵儿突然咬破三尾，狐血在镜面写出青丘殄文。文字扭曲成锁链缠住幽泉分身：“大哥哥，看主镜！“

最大的孽海镜中，婴儿林风正在被植入黑戒。黑衣人掀开兜帽，露出的竟是慕容氏太祖的脸！黑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吸力，整个镜殿开始坍缩。

“噬宙戒不是器皿...“长老咳出龙鳞，“它是棺椁，封印着弑神者的狂念！“

林风在时空乱流中抓住慕容雪的手。她的冰裂纹正在镜殿影响下转化为龙鳞，而灵儿的三尾已化作石雕。当最后一丝光线湮灭前，林风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他将黑戒按向主镜，吞噬了整个往生阁的时空。

“你要的答案...“镜中九首巨蟒与他异口同声，“我自己来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