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莫名疯病,好心的校尉!

城东,一间两进两出的宅子。

书房内,被罢职的刑部主事谭鸿蹲在书架后,将藏在缝隙的银票拿出。

“一百两,三百两。”

将所有藏着的银票和金银,都放在桌上后,谭鸿不舍地叹了口气。

“当家的。”

书房外,走进来一个抱着匣子的妇人。

“家里的存银,就只有这些了。”

“拿来,拿来!”

谭鸿不耐烦地抢过匣子,一并放在书桌上。

“六百两,七八百两,不够啊。”

妇人忍不住问道,“当家的,家里银子就这么多了,真的要全送人吗?”

被问到的谭鸿只是摆摆手,“妇道人家懂什么?睡觉去。”

“当家的,其实这么多银子也足够我们生活了,要不回老家?”

妇人想的是八百两银子在京城不够用,但回到老家有地产和几间商铺,度日没问题。

谭鸿被罢免成为白身,本就心情不好,现在听到妇人哭唧唧的声音,心中更烦了。

“你懂个屁,这些银子都是靠老子这个刑部主事换来的!坐吃山空,多少够花?”

“上下打点清楚了,只要能官复原职,哪怕其他衙门的六品官,也够全家吃一辈子!”

巨大的落差,让谭鸿难以接受。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给熟识的杨党官吏塞银子,安排重新启用。

否则时间长了,人走茶凉,别人就连银子都不肯收了。

多少外地官想送银子,还找不到门路呢!

妇人被骂后,只是站在原地擦着眼泪。

“头发长见识短,哭什么!”

谭鸿不耐地说道,“过两天换个小院子住,把这套宅院给卖了,银子就该够了。”

他想的很明白,只要能重新启用,现在过得苦一点紧一点,完全不是问题!

当晚,谭鸿做起了美梦。

自己塞够银子后,重新被朝廷启用,还往上一步成为了有实权的五品官!

大把大把的,坐在衙署的椅子上捞钱。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忽然,画风一转,一个冤死的鬼魂不断靠近。

“啊!”

谭鸿从塌上惊醒,大汗淋漓。

“当家的?”,妇人在一旁担忧的问道。

“没事,没事,梦而已,梦而已。”

谭鸿大口地喘着气,依稀想起了梦中鬼魂的身份,曾经收钱判处流放的一个男人。

“死都死了,还来搅我清梦。”

后半夜,他一直未入眠,想着给哪家送银子,送多少银子?

大头肯定要往吏部的人那里送,工部和兵部也不错,适当塞点银子。

次日,他一醒来就带着房契去大兴县,找熟识的人委托卖个好价格。

然后就带着银子,去各家拜访走动。

晚上,天色昏暗。

谭鸿空着两只手回家,心中却松了一大口气。

总归是得到点口风,运气好半年内就能重新启用,去新衙署。

“实在不行,外放到省当个七品的县令,也不算亏。”

他知道外地不知道多少官削尖了脑袋,想往京城挤。虽然俸禄少,但距离朝廷中枢近,更好往上走。

夜晚,谭鸿踏实地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外放知县,成为了地方父母官。

大把大把的银子,被士绅摆放在他的桌案上。

还没等他欢笑,鬼魂再次出现在梦中。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谭鸿在梦中连忙逃跑,期望自己能醒来。

可现实的他翻来覆去,不断地伸着腿,仿佛在逃避什么。

“当家的,当家的!”

妇人推了好几下,才堪堪喊醒了谭鸿。

“又做梦了?”

汗如雨下的谭鸿,只感觉死里逃生。

昨天和今天出现的,甚至不是一个鬼魂。

“家里还有银子吗,明天请人来家里看看。”

他说的是寺庙和道观,请道士和和尚过来。

第四日,和尚来谭鸿家中做了场小法事,可毫无作用。

谭鸿觉得是宅子有问题,卖掉宅子后,搬到了偏远的小院。

夜晚,梦中依旧是鬼魂索命!

而且每一次,都是不同的鬼魂。

“啊!”

谭鸿从塌上惊醒,惊惧地看向房内,生怕看见什么。

越来越多的鬼魂出现,找他索命了。

无一例外,都是在他手下判案冤死屈死的。

“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连续多日的噩梦,让谭鸿越发地惶恐。

“难道是丢了官,让这些孤魂野鬼胆子大了,来找我?”

他觉得是自己丢了官位和煞气,让鬼魂缠身了。

亏心的他又找了道士。

第七日、第十日。

连续做了半月噩梦的谭鸿,终于受不住了!

拿起床边准备的桃木剑,对着黑暗不断地挥砍。

“去死,去死!”

妇人看到陷入癫狂的丈夫,只是不断地流眼泪。

打算请来和尚和道士一起做法事。

第十七日,傍晚。

小道士紧跟在师傅后面,抱着沉重的箱子。

“师父,这家人已经请我们两次了,到底有没有鬼啊?”

老道士只是拍了小道士一脑光。

“慎言,当心跟着你一路回道观!”

小道士吓得缩了缩脖子,“那师父,他家有不干净的东西吗?”

“我怎么知道?”,老道士振振有词道。

“真有本事你我应该在龙虎山修道,而不是在帮人做法事。”

顿了顿,他才缓缓解释道。

“五百年来,天地灵气日益衰退,你小子算是赶上不好的时候了。”

“一代不如一代了啊。”

老道士回忆往昔,他这么大的时候跟着师父,可亲眼看到他老人家徒手抓鬼。

可到他这一辈,连见鬼的本事都用不全了,再后就更不用说了。

路遇一个经过巷口的年轻校尉,两人靠着墙边避了避。

走过去后,小道士靠近老道士偷偷说道。

“师父,刚才那个人身上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我闻到味儿。”

他之所以被老道收做徒弟,就是因为特殊的体质。

不曾想,老道士只是给徒弟脑门一拍,“拿多少银子办多少事情,其他的闲事少管。”

两人很快消失在巷口。

巷尾,陆行舟用脚尖踹了踹土,从坑面挖出一块玉佩。

擦干净后,放回了怀中。

“砰砰。”

“镇灵司的,你家闹鬼了?”

妇人开门后,哭着说道。

“大人,是我家,当家的高烧好几天了。”

陆行舟没有进屋,而是透过窗户看了一眼躺在塌上的谭鸿。

“请过和尚道士了吗?”

“请过了,还两次呢!”

妇人拿着手帕,擦着眼泪,塞了十两银子道。

“大人,请仔细看看。”

陆行舟只是将十两银子推回去,“职责所在,既然报案了,我帮你看看吧。”

“你家有人当官?”

妇人点点头,觉得眼前这个年轻校尉人还挺好的。

“是,大人,之前是刑部的主事,最近有些事情放下来了。”

他丈夫从来不和他说公务的事情,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被罢免,她只以为是银子收多了被发现。

陆行舟闻言后看了一圈小院,摇摇头说道。

“你见过鬼吗?”

妇人摇摇头,“只有当家的能看见,我和丫鬟都没见过。”

“可曾感觉家里阴冷?”,陆行舟继续问道。

妇人又摇摇头,“不曾,这天气越来越热了,没感觉哪里阴冷。”

陆行舟点点头说道,“那就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只有你丈夫一人能看见,不就是颠症?”

“些许是丢了官职心情烦闷,导致他心里出了毛病,吃点药就好了。”

陆行舟给对方留下一家以用药猛出名的药铺后,就转身离开了。

“大人,慢走啊。”

妇人觉得运气不错,这个年轻校尉人蛮好的。不仅不要银子,还找到了丈夫“症结”所在。

她立刻吩咐丫鬟,去那家药铺,一次性抓了十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