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科学家站在房间中央，他身后的助手们如同静默的雕塑。
他的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缓缓扫过每一张焦虑的脸，最终停留在林羽身上不过一秒，便移开了。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群小白鼠，而不是一群拥有鲜活生命的人。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用一种公式化的语气，开始讲解试药的流程，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冰冷，像一颗颗冰粒砸在林羽的心上。
“本次试药为期一周，每日一次，剂量会逐渐增加。试药期间，你们的一切生理数据都会被记录下来，用于评估药物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当然，”老科学家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也会有相应的报酬。”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在林羽心中激起千层浪。
“报酬”，多么讽刺的词语。
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报酬，这究竟是希望，还是绝望？
坐在林羽旁边的赵试药者，早已吓得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他紧紧地抓住林羽的胳膊，指节泛白，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我害怕…”他断断续续地说，声音颤抖得厉害。
林羽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赵试药者的恐惧，像一种传染病，迅速蔓延到他身上。
他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王护士开始分发药物。
她走到林羽面前，递给他一个白色的小药瓶，里面只有一粒红色的药丸，像一颗凝固的血滴。
她轻声说道：“别紧张，深呼吸。”她的声音温柔而平静，像一股清泉，试图抚平林羽内心的波澜。
可这温柔，却更像是在催促他走向深渊。
林羽看着手中那粒小小的药丸，感觉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命运，一颗通往未知的命运之轮。
他犹豫了，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一旦吞下这颗药丸，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吞下去吧。”老科学家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把尖刀，刺破了林羽最后的犹豫。
林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药丸送入口中。
一瞬间，一股剧痛从胃部蔓延开来，像一团烈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林羽忍不住蜷缩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肚子，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一个熔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痛苦的哀嚎。
老科学家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记录着数据，眼神中没有丝毫同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就像一个冷血的旁观者，看着林羽在痛苦中挣扎，而他所做的，只是记录下这挣扎的过程。
“啊…”林羽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他的身体开始抽搐，意识逐渐模糊。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
他想要放弃，想要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可他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被困在了这个恐惧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坚持住，”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快…就快结束了…”
林羽努力睁开眼睛，看到赵试药者正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赵试药者的尖叫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房间里拉扯着每个人的神经。
那声音嘶哑、绝望，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每一个音节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林羽的心上。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赵试药者双手抱头，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像一只被困在网中的野兽，徒劳地挣扎着。
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五官挤成一团，涕泪横流，口水混着胃液从嘴角溢出，在地上汇成一滩污渍。
林羽能听到自己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那是他强忍痛苦的证明。
他紧咬牙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与汗水混合在一起，在冰冷的地板上晕染开来。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让它像赵试药者那样失控。
他告诉自己，不能屈服，不能被这恐惧吞噬。
他必须撑下去，为了那一线渺茫的希望，为了那或许根本不存在的未来。
可是，痛苦像一只无形的魔爪，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拖向无底深渊。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盘旋。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绞痛，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
胃里翻江倒海，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要把他整个人都烧成灰烬。
他觉得自己像一片漂浮在狂风暴雨中的树叶，随时都可能被撕成碎片。
又像一叶孤舟，在惊涛骇浪中颠簸，随时都可能被巨浪吞噬。
“我…不能…输…”林羽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这几个字，既是他的自我鼓励，也是他对命运的宣战。
就在林羽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那折磨人的痛苦，像潮水般退去，又如昙花一现，突兀地消失了。
“呼…呼…”林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一条搁浅的鱼，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他无力地躺在地上，浑身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肌肉酸痛无力，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神经，带来一阵阵轻微的刺痛。
然而，身体上的痛苦虽然暂时缓解，但精神上的恐惧却像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少次这样的折磨，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林羽的身体刚刚适应了一点轻松，周围突然安静的氛围让他觉得有些诡异，他勉强用胳膊撑起上半身，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老科学家。
老科学家正低头看着手中的记录板，手指飞快地在上面敲击着，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他头也不抬，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机器人一般说道：“第一次剂量适应良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