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西方蒸汽机甲

万里之外的英吉利海峡，一艘造型怪异的铁甲舰正喷吐着浓烟破浪前行。舰桥上，戴着单筒眼镜的罗伯特·胡克调整着蒸汽压力表，对身旁的助手道：“东方传来的消息证实了，他们的'真气'与我们发现的'以太粒子'是同一种物质。议会已经批准了'机甲骑士'计划。“

助手翻开记事本：“第一批五十具蒸汽机甲已部署在印度殖民地，每具配备高压蒸汽拳套和旋转刀刃，足以对抗他们的...呃...轻功？“

胡克望向东方，镜片反射着夕阳的血色：“告诉东印度公司，下次商船队启航时，我要随行。那个古老的帝国正在经历某种...进化，而我们绝不能落后。“

伦敦地下三十英尺的秘密实验室内，蒸汽管道在砖砌拱顶上盘踞如蟒蛇。罗伯特·胡克的白大褂上沾着机油与血迹，他正用扳手调整着固定在铁架上的机械臂。液压装置发出嘶鸣，五根钢指缓缓收拢，将一块生铁捏成扭曲的形状。

“压力达到每平方英寸八百磅。“助手擦着额头的汗珠，“但冷却系统还是跟不上，连续运作二十分钟就会过热。“

胡克摘下被蒸汽模糊的单片眼镜，露出布满血丝的右眼。他转身走向实验室另一端，铁笼里关着七个瘦骨嶙峋的印度青年。最年轻的那个正剧烈咳嗽，吐出带着金属光泽的痰液。

“第七号受试者注射后多久出现的排异反应？“

“三十六小时，博士。“助手翻动记录本，“他的脊柱已经...结晶化了。“

胡克从托盘里拈起一支装有荧光绿色液体的玻璃管。液体在煤气灯下自行翻涌，偶尔迸出几点火星。“加入汞溶液稳定剂，再提高硝化甘油比例。“他将试管递给助手，“下次用爱尔兰人试试，他们的神经系统更耐受刺激。“

实验室深处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胡克快步穿过弥漫着硫磺味的走廊，推开一扇镶着防爆玻璃的铁门。三具足有两层楼高的蒸汽机甲正在测试场中移动，黄铜外壳上镌刻着维多利亚女王的徽章。

“机甲骑士计划最新成果。“项目负责人史密斯上校骄傲地拍打机甲足部装甲，“核心熔炉采用苏格兰新式冷凝技术，作战续航提升至六小时。肩部配备的转轮速射炮每分钟能发射两百发钢芯弹。“

胡克注意到第三具机甲的动作明显迟缓。它的关节处不断喷出带有蓝光的蒸汽，操作舱里传来驾驶员痛苦的呻吟。

“那是什么？“胡克指向机甲背部新加的铜制罐体。

“以太粒子收集器。“史密斯压低声音，“我们在孟加拉捕获的那个瑜伽行者...死后体内析出的结晶物质。只要加入燃烧室，机甲出力能瞬间提升三倍。“

测试场突然警报大作。那具异常机甲的胸腔装甲板开始发红，透过观察窗能看到驾驶员正疯狂捶打舱门。他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青蓝色纹路，眼球突出得像要掉出眼眶。

“快切断能源！“胡克大吼。

但为时已晚。机甲胸口的铆接处迸出刺目白光，整个上半身像熟透的果实般炸裂。燃烧的金属碎片雨中，驾驶员残躯漂浮在半空，周身缠绕着与北京城上空如出一辙的青色气旋。

“记录数据！“胡克在混乱中抓住吓得发抖的助手，“看到了吗？这就是真气过载现象！东方武者称之为'走火入魔'！“

三日后，朴茨茅斯军港。胡克站在东印度公司旗舰“复仇女神号“的甲板上，望着起重机将二十具密封的钢铁棺材吊进货舱。每个棺材里都沉睡着经过改造的机甲骑士，他们的脊椎被植入蒸汽核心，血液里流淌着硝化甘油与以太粒子的混合药剂。

“抵达加尔各答后立即启动第二阶段。“胡克对随行的黑衣军官说，“我们需要更多本土受试者。印度苦行僧的经脉结构...或许能解决能量逸散问题。“

军官犹豫道：“议会要求先进行小规模实战测试...“

“那就找些合适的猎物。“胡克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澳门来的情报，明朝遗族在岭南建立了反清据点，其中有不少天启大爆炸后觉醒的武者。“他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正好检验下我们的骑士能否撕开他们的护体罡气。“

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中，没人注意到货舱深处传来的金属扭曲声。某个棺材内侧突然凸出五个指印，就像里面有东西正试图撕开三英寸厚的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