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身洁白病号服,双眼紧闭,好似对外界发生的事没有丝毫感知。
病床上的男子盖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被子,床边有一位年轻女子,此时她正坐在椅子上头却趴在床边,眼眸紧闭,呼吸均匀,纤纤玉手正抓着床上那不省人事之人露在外面的手掌。
屋外阳光明媚,柔和的光亮透过窗户照在女人那年轻略带憔悴的脸庞上是那样圣洁光辉。
女人也不知守了多久困得实在不行了才会如此吧。
不知何时,床上不省人事的家伙被握着的那只手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只是这一轻微的动作却把女人从睡梦中惊醒。
她睁开皓月眼眸有些茫然的看着握在手中的大手。
“刚刚自己明明感觉到了他手指动了,难道是我的幻觉?”女人在心中想着,可是她不敢有丝毫猜测,她下意识就要离开去叫医生。
“医生,医生,病人好像有意识了…………”
随着女人的远去,声音也是不断变小。
床上躺着如尸体般的这人正是我,我叫翰默,是一个普通小老百姓,那日我只记得我走在路边,突然就被一辆失控的轿车撞飞,这件事还上了市里新闻。
一位“女司机”开车横穿马路,撞倒一位无辜市民,如今这位市民还在医院抢救房中。
当时的我就觉得整个身体被一股巨力撞飞,横着就飞了出去,而且在场好些目击人都看到受害者的我飞出去数米远重重落在地上在路边还滚了好几下才停下。
也多亏这世上好人多,都拿出电话……不过好人虽多,可你看到他们后面的举动就不会这样想了。
他们拿出手机第一时间就是拍摄肇事现场。
如果当时我还清醒的情况下我一定会问候这群家伙的家人。
围观人群中有一位中年大哥还是心存善念的,他第一时间拨打了急救电话,此刻撞了我的那辆看上去也是价格不菲的豪车,不少人都认出了那辆是两百多万的奥迪S8。
车子撞了我后也是没停直到撞倒路边石墩这才停下。
只见那豪车前脸也是凹进去一大块,半个石墩都直接镶进去了。
我这命也是够秽(sui二声),走得好好的就被撞飞了,恐怕这一下我就直接下去报道了找我太奶去了。
我呢有一个爷爷,至于父母吗我确实没有,我爷爷跟我说我是他在路边捡来的,我爷爷姓翰,所以我也就随着姓翰了。
爷爷其实就是京城一个住着四合院的老头,四合院里有几个租户,不过他们对我跟爷爷都很好,毕竟爷爷是他们的房东,不对我们好也说不过去不是吗。
我上完高中就步入社会了,我其实不想借助爷爷在京城的人脉,想要自己出来闯闯,毕竟二十来岁就在家啃老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吗。
我如今也出来快二年了,不过每年过年之前我都会放下手中的事回去陪爷爷过年,毕竟爷爷年纪一年比一年大,我也要时刻关心爷爷的身心健康不是吗。
如今我孤身一人在这寸土寸金的大上海所以所有事情只能靠自己。
此刻我只感觉有人在翻我眼皮,我只觉得有一束光在我眼前晃动,这束光就好似黑暗中的明灯,指引我回家的方向。
此刻我隐约能听到救护车独有的声音,可是如今的我七孔流血,这难道就是被车撞的后遗症吗?
此刻的我只觉得浑身都疼,好似有无数双手在我身上掏着东西。
“太奶………我看见我太奶了!”
我的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奶奶,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爷爷的母亲,我的太奶。
“重孙,你可要坚持住啊,不要放弃,千万不能放弃………”
太奶的声音在我耳畔不断环绕,“坚持住………坚持住………”
“快给患者打一针肾上腺素!”
“患者心率降到六十了………”
此刻急救车中护士医生不断施救中。
与此同时另一辆急救车中一名衣着不俗的气质女子也躺在担架上低声呻吟着。
这人正是开车将我撞飞的肇事者。
此刻她受了些伤,头上有一道破痕,上面有血迹。
也多亏了价值昂贵的车保住了她的小命。
安全气囊第一时间就及时弹出,这才保住了她。
护士用轻柔的力度抬起女子的头,另一位护士将颈托套在女子白皙的天鹅颈上。
这女子虽眼眸紧闭,可即使同女人的两位护士也是心生羡慕。
精致的五官加上白皙的皮肤与如瀑般的秀发,这任谁看了都想多看几眼。
有时候老天爷真的不公平,有的人是随手甩的,有些人却是精雕细琢的。
市医院ICU病房内
经过多位医生的共同努力,我这条狗命也算是得以保全了。
我被调到一间独立病房,这房间很是掩亮,可惜我却看不到。
这是我来这里二年来第一次来医院。
我足足昏迷了半个多月依然没醒,不过让我欣慰的是撞了我的那人时不时过来看看我。
这点我还是很欣慰的,这不,这“姑娘”就在此守了我三天,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我老婆呢。
不过我心知这是不可能的,我的福气没有这样大,这辈子能赚点小钱娶个相貌普通的老婆就很知足了。
不过爷爷却总是告诉我,“孙子,如果来年回来不给我找个孙媳妇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我心知爷爷这是看到隔壁那几个租户都有小孩陪着心里不是滋味了。
是啊,爷爷弧度了半辈子,早年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想必爷爷他也是儿孙满堂享受齐人之福了吧。
可是如今的我才二十出头,这样早就谈婚论嫁确实有些为时过早。
不过去年回家过年我就骗爷爷说我对象公司有事抽不开身,所以就搪塞过去了,不过我还是随便在网上找了个图片把我P上去就算交差了。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鞋子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声音特别清脆。
随着脚步声不断靠近直至没了声音,我的眼皮又再次被翻开。
另一只眼也没逃过,过了会,医生低声说道。
“嗯,恢复的还算不错,估计再有半天时间他就会醒过来了。”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激动的开口再次确认问道:“真的?”
医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女人听到这话也是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直至骄阳西斜,天边泛起黄色,护士推着推车就进来了。
还是依照惯例对药挂瓶紧腕注射。
前些日子我没有家属照顾都是护士在此看护,直到我打完才离开。
不过这几日有人帮忙照看她们也就可以腾出功夫去照看其他患者了。
女人看着我有些红晕的脸庞也是宽心不少,随后她又看着挂着的吊瓶,看着管中一滴滴落下的药液对我也是心生愧疚,她坐在床头看着我喃喃自语道。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如果你醒来后不要恨我,你的医药费我已经付完了,你没有银行卡,我也联系不到你的家人所以我擅作主张给你办了一个银行卡,就放在了你的裤兜里。”
说完她就起身转身离去。
不多时一位身穿护士服的女护士走进进来。
看着我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她也是在一旁玩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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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点滴报警响起,看护的护士这才起身为我拔针。
也不知是我有了知觉还是好了,此刻我只觉得手背一疼睁开了眼。
小护士拔针时无意间扫了我一眼,她见我睁开眼也是突然对我道:“你别乱动,我去叫医生。”
我此刻想动也是浑身无力,躺着这半个多月也确实变得如废人一般。
小护士跑出病房,不多时门口进来三人,一位医生两位护士。
医生站在床头对我道:“你不用开口,我伸手指是几你就眨几下。”
我听后下意识想要点头,可是我只觉得身体好似有些僵硬了般。
医生伸出手竖起一根手指,我眨了一下眼睛,随后他又由一变二,我又眨了两下。
“嗯,恢复的很好,您在恢复恢复做个检查就可以出院了。”
我听了此话也是有些恨把我撞了的那人。
撞完人面都不露,你以后别让我遇到,否则你可就要遭老罪了。
我在病房里又待了两日,随便点了一些适合大病初愈的我,这白粥清菜确实有些难以下咽,不过为了自己身体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我察觉了一件事,最近我总是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我脑海里游荡,我也不知那是什么,我也只当那是被撞的后遗症了。
如今的我觉得活着真好,也不知那些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家伙是怎么想的,大好年纪就一心轻生。
不在鬼门关走一趟确实也不能有他这般感悟。
次日清晨
我穿着我那身粘着血迹的衣服走出医院,手中拿着医院开的收据清单。
付款人名叫柳嫣然,估计那人就是开车撞我那人吧。